席中有些许人被吓到了,但他们都忍着没发出惊叫。
牧哥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冲众人笑了笑,将衣服穿上:“都被吓到了吧,别怕,这就蛇鳞纹身,不是什么皮肤疾病。我吧,其实从很小,大概记事起,就开始幻想自己是条蟒蛇,或者这么来说,我觉得自己就应该是条蟒蛇,我会找视频去模仿它们的行为、动作,当然不会像它们一样吃生rou,到后来成年了,自己有经济能力了,就去纹身店找人做这种纹身。先开始吧,只是在手臂内侧纹一小片,过过瘾…但是到后来,一片不能满足我,两片、三片…到现在的全身。”
说到这里,牧哥的眉眼跟着语气一同低落下去:“但随即攻击也来了,朋友家人都说我脑子有病,要我赶紧去洗了,呵,但我不啊,我觉得很帅、很棒,看着它们一片片扎进我皮肤里,我觉得我的身体才是完整的,我整个人才是完整的。”
“但是…这对工作和生活的影响应该很大吧。”这时候有人问道。
牧哥思索了会儿,回道:“生活的话,性生活吧,时常会把别人吓到,话说回来我都禁欲好几年了。工作的话,却是是会有影响,不过是好的,因为纹这个我彻底认清了自己,也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拿了积蓄开了家养蛇店,近几年发展的挺好。所以总的来说,影响不大。”
这话刚说完,牧哥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所以说,做自己就是最吊的。”
听着牧哥说的话,众人像是受到了鼓舞,眼神中纷纷亮起微光。
但就在这时,秦蔓却突然开口问道:“那你这次是为什么来呢?”
此问一出,众人像是才猛然回过神般,意识到这是场互助会,大家都是带着需要帮助的问题来的。
果不其然,牧哥的自信逐渐消散,他眉眼耷拉下去,语气也跟着低沉:“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的纹身很厌恶、很恶心,我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以及一直以来我的坚信。这样做真的对吗,我们是一个社会性的物种,归根到底,我们是需要融入社会的,这样的独特,真的是坚持的自我吗?”
听着牧哥的话,方才被激起的光亮,rou眼可见地在众人眼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问题的沉思。
就算有着暖气,也温暖不了众人逐渐低落的状态。
但就在这时,一向沉默着的宋凛却突然开了口,他的视线笔直地射向牧哥,语气坚定道:“我们人类是一个社会性的物种没错,我们也确实是需要融入社会,但别忘了,我们现如今的时代,是过往中是最好的时代,我们所生存的社会,也是包容性最强的社会,你所看到的不包容、厌恶只是一个层面,而那些包容的,理解的层面则需要你坚持才能达到。就好比,如果你不坚持着纹满,你又怎么会来参加互助会,来遇到我们这些能够理解包容的人呢?”
宋凛说这话时,直接拿出了他在国际翻译场上的气势,笔挺着腰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像是在发着光。
没等牧哥说话,宋凛又紧跟说道:“至于你说的你遇到的那个人,相信我,他并不值得你对自己一直所坚信的东西产生怀疑,你的纹身,看到了会觉得惊愕,甚至会害怕都是正常的,但是如果是厌恶、恶心,那么他并没有那么爱你,你也没有必要再纠结于此。”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能让人理解的事情了,但是在爱情中,理解是最基础的,如果连理解接纳都做不到,那也正好说明了,对方不合适、不值得。
宋凛说完后,众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牧哥一个拍桌,才将思绪给拉回来。
牧哥冲着宋凛竖起了个大拇指,又敬了个哨礼:“谢了。”
宋凛冲他鼓励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正当他准备退身靠回椅背时,却被秦蔓喊住。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接下来就轮到你了,行吗?”秦蔓笑道。
秦蔓这话刚说完,宋凛便察觉到十几双眼的视线齐刷刷地朝自己射来,他忽地紧张起来,抓紧顾灼的手,慌乱的不知所措。
顾灼伸手在桌底轻拍着进行安抚,压低声音在耳边说道:“没事没事,你就当随意闲谈,他们都不认识你,大家聊过就忘了,再说了,我在呢,我在呢,别怕别怕。”
安抚的话语随着触碰一下下揉在心间,宋凛突起的情绪被舒缓,他慢慢地吸着气,脑中不停地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劝别人挺有一套的,但真到自己身上了,还是死结一团。
宋凛知道顾灼在帮自己逐渐踏出那一步,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症结就在这里,无法言说的秘密,隐藏着羞于见人。
但不该再这样了,顾灼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在带着自己变好,他在爱自己。
只是需要一点勇气。
宋凛偏头深深地看了顾灼一眼,正好对上他鼓励支持的视线,他动了动嘴,无声说了句我在。
禁锢压抑宋凛多年的枷锁便在这一声我在中,崩塌消弭。
宋凛握着顾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