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接过水喝了一大口,他喝水时,眼神还是迷离的,一副未完全清醒的模样,但喝着喝着,他不知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朦胧的双眼突然瞪大,下一秒便猛呛了口水。
其实光看宋凛这样儿,顾灼便知他想到了什么,他觉得好笑,抽了纸递过去,调侃道:“你这挺好,醉酒不断片。”
其实顾灼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宋凛这不止是喝醉不断片,反而,他醉酒后的那些场景会在记忆中越发鲜明深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如今清醒的宋凛,才会被昨晚的自己给臊到觉得无颜见人。
他已经不想去计较顾灼昨晚骗他翻来覆去的场景了,因为光是他和池殊俩个人,跟对难兄难弟一样双双抱头痛哭的记忆,就够让他把自己埋进被单间再也不想睁眼。
宋凛这三十六年来,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来没这么失态、众人性死亡过,一时间,他都不知该怎么办。
但好在顾灼闹了他一下后,就没再继续,他搂着宋凛,温柔地啄了一下唇:“行了,不闹你了,酒醒了吗?头有不舒服吗?”
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宋凛那些臊意减退,他深吸了几口气作为缓冲,摇头道:“没有不舒服。”
听着宋凛这话,顾灼放了心,他给宋凛拿了件浴袍:“那行,那我先去叫点东西吃,你洗漱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要出去?”宋凛将浴袍接过,毫不避讳地掀开被子,直接穿上,“去哪儿?”
顾灼没有回答,而是冲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秘密。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既然顾灼说是秘密,宋凛也自觉地不再多问,放心地将行程都交给他。
宋凛拿着衣服去了浴室,一切弄好后才出来和顾灼吃饭。时间走的不紧不慢,但宋凛已然习惯顾灼的陪伴,习惯身旁的床位被炙热填满,习惯每天清晨醒来后被单间令人脸红心跳的气味,更习惯于在生活的每处细节中的双人份。
顾灼也很懂宋凛,餐食是清淡偏咸的,桌上的鲜花是浓艳娇嫩的,充满仪式感的音乐也是轻快舒缓的,生活中每一处都体现着对宋凛的上心与珍视。
明明确定关系才两个月不到,两人间却像生活了十几年的伴侣般,一举一动都很自然且舒服。
吃完餐食后,顾灼很自然地就起身将餐盒收拾好,监督着宋凛吃药后便带着他出了酒店,前往边厌发来的地址。
三月的北城正逢最为chaoshi的时节,再加上昨晚下了一夜的细雨,就连计程车的车壁上都蒙着一层细细的水珠。
宋凛向来讨厌这样的chaoshi,他甚至觉得皮椅上都是shi漉漉的一片,有些焦虑的不适。
顾灼心细地察觉到,他摸了摸宋凛的后颈,放柔语气问道:“怎么了,是药效的副作用上来了吗?”
“可能是,”宋凛有些不太确定,“突然就好烦,心慌。”
听着他这么说,顾灼立即紧张起来,但他面上依旧沉稳,他将宋凛拦进怀中,低头亲了亲发旋:“别慌别慌,闭眼深呼吸,慢慢想想为什么烦。”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宋凛这药吃了有快两周了,适应期应该早就过了,但不知是今天的天气,还是因为这chaoshi的环境,竟让他开始出现了些药效后的副作用反应。
情绪和反应都来的突然。
宋凛伸手将顾灼的衣链拉开,整个人半栽进他怀中,紧紧地圈着他的腰。
没了厚重棉衣的隔阂,温度和气味都更加真实,它们组成一堵堵高墙,将宋凛圈进这温暖安心的舒缓地。
顾灼比药物更有效。
宋凛渐渐被安抚,他跟着顾灼的轻拍梳理了思绪,回道:“这个环境让我很烦。我很讨厌这种chaoshi的环境,黏糊糊的,感觉整个人像是在沼泽中溺死。”
抑郁症病人情绪起伏时,感官、思想往往也跟着起伏,在很大一定程度上会比平时更加敏感,就像是电影超体的女主角一样,突然的感知超群。
感知促成想法,因此,在此时,他们脑中会出现在常人看来非常奇怪、难以理解的想法。
这时请别把他们当做疯子对待,换一个角度,天才也是这般。
他们是陨落人间的天才。
顾灼顺着宋凛的话环视了一圈周围,准确地扑捉到了那些令他不安、烦躁的因素,他弯下腰伸手穿过宋凛的膝盖窝,将他抱在腿上,然后用衣服将他裹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与这个环境隔绝开来。
此时的宋凛也再没顾及什么旁人的眼光,安安静静地在顾灼怀中待了一会儿,突然,他出声道:“开一下窗,我想吹风,我想让风把我吹干。”
“好,”顾灼先是答应,但随即他拍了拍宋凛的背,用着商量的语气说道,“开一半行吗?别感冒了,最近有流感。”
宋凛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应了声好,俩人一路上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下车后才分开。
方才在车上的时候,宋凛小眯了一会儿,现下醒来,又脱离了那种chaoshi的环境,情绪已然在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