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这次的宴会说是宴会,实则就是个国家会议,袁百川派头比国王还足,消瘦的面颊总是浮着笑容,任谁都知道他心中必然满是得意。
讲话结束后,宴会差不多就散了,有些在这里认识的人已经相约着去下一场。
祝曜渊喝完手中的香槟,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正要离开,面前走过来个穿军装的兵人,对着他一敬礼:“元帅请您进屋一叙。”
他心下一沉,将高脚杯放下,直起身体,点点头:“带路吧。”
越过场中零零散散的人,袁百川待在个十分隐蔽的房间,祝曜渊跟着护卫兵,手臂微曲,手肘感觉到冷硬的触感,多少有了点安慰。
——然而不过片刻,他走进袁百川所在的房间后,玄关守着的兵就缴了他的械。
他知道反抗无用,举着手任他们将枪搜刮去,袁百川就在不远处坐着,眼中带笑:“好久不见,祝少爷,见我还用带这么多‘礼物’?”
祝少爷——这个称呼,祝曜渊已经许多年没有听过,他一时恍惚,看见袁百川那张脸,恨意抑制不住地从心底上涌。
但他也成长很多年了,懂得控制情绪了,更懂如何将所有愤恨从表情上完美剔除,只留一个皮笑rou不笑的皮囊。
祝曜渊已是赤手空拳,他走到袁百川的面前,也没有人来拦他。
走近后,他才看见袁百川坐着的竟然是个轮椅,配合上他的身板,没有任何违和感。
“是啊,好久不见您,”祝曜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扯起来,“您生病了?真是太不幸了。”
袁百川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弱势,反而目光平和,他双手交握,甚至还笑了一下:“年纪大了,生点病总是避免不了。不过你几年不见,模样丝毫未变,性格倒是成熟不少。”
祝曜渊不信他把他叫过来,真的就只单单是叙旧。他垂下的食指与大拇指摩挲,有些恶心、不耐烦这些虚伪的话语。
“您今天把我叫过来……”
他一句话没说完,手机很突兀的响了。袁百川抬手,示意他接,眼中的笑意始终未褪。
电话是袁平江打来的,一接通,他急道:“刚刚家里的阿姨打电话过来,说你的omega不见了!”
祝曜渊刹那间瞳孔紧缩,望向袁百川的脸。
但他一个字都没有质问,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挂掉电话,他对着袁百川缓缓地笑开了,眼中是浓郁的化不开的Yin影:“元帅您日理万机,原来还有闲心来插手我这种人的感□□。”
*
“这是哪?”钟文冉问,“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
单闻盛倾身,把他从浴池中拽出来,看似轻松的动作,实际上要有很大的力气。钟文冉趴在地上,即使入夏的天,还是被冷水激得发抖。
“不用紧张,我没恶意,”单闻盛说,他蹲下来,歪头注视着钟文冉,“甚至可以说……我是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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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钟文冉听得好笑, “帮我?帮我什么?”
“看来你依旧什么都不知道呢, ”单闻盛站起来,这是间空旷的屋子,似乎是个没装修完的公寓, 中央摆着浴池,隔着不远处是张躺椅, 还有个木椅,再一扭头, 角落里隔着层白帘,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他抬手,指了指躺椅, 道, “请。”
这种时候,任谁都不可能听他的话,钟文冉从地上爬起来, shi漉漉的衣衫还滴着水, 脸色苍白:“你想干什么?”
单闻盛从木椅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帮你啊。”
钟文冉:“我不认为躺到这张椅子上会对我有什么帮助。”
“当然, 这只是帮你之前的一个小步骤,”单闻盛似乎不想动粗,只坐着劝他,“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丢失掉的那部分记忆去哪了吗?不想知道你这么多年梦中的那个人是谁吗?我能帮你。”
“谢谢了,可是, ”钟文冉摇摇头,余光瞥见房门,缓步往那儿挪,“我当初既然决定舍弃它,就说明我已经不想再想起,现在我已经有了更好的人,梦中那个人究竟是谁……不重要了。”
单闻盛也不出手阻拦,闻言好笑地摇头:“谁说是你自己决定舍弃的?”
钟文冉的动作顿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单闻盛又一次抬起手,对着躺椅,从容道:“请。”
可能是因为长久的相处,他对单闻盛还残留着病人对医生的信任。这次钟文冉只犹豫了不到几秒,便顺从的走过去躺下,躺椅和他每次去诊所里躺着的那把很像,或者说就是同一个?他不清楚。
他躺下后就看不见单闻盛的脸了,这让他感到不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