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啊。
这时地牢的楼梯处已经响起了脚步声,花酌小心翼翼的走下来,身后还牵着个不大点的小孩子。
季萧使了个眼色,让影卫将那两人手上的刑具撤了,起身看着花酌走过来,道:“你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你审你的。”花酌极不让人省心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无害的看着他,“我就看看,不妨碍你。”
季萧眉角一挑,视线扫向缩在花酌身边的陶霖,“那他呢?”
花酌自以为有理,“魔教的人先前欺负过他,让他看看,也好解气。”
是个人也该知道不能把孩子往这种血淋淋地方带,但花酌却偏是个没见识的,觉得动刑最残酷的也就莫过于是斩首,其余的别说是见,听都没听说过。
季萧幽深的盯着他,道:“你可听说过‘五马分尸’?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花酌顿了下,扫了圈地牢,认真回答:“知道……但这地方,五匹马不也跑不开么?”
季萧顿时想把他骂醒,指了指壁上挂的那一排刑具,道:“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你知道那些都是干什么用的么?你待会看了这些,晚上就不怕做噩梦?”
花酌闻言看了看墙上那些形状狰狞刑具,摸摸鼻子,面露出几分纠结。
季萧把人拉起来,正想领出地牢,巫师却是个眼尖的,料定了只要那公子在这,便不会有人对他动刑,赶忙开口道:“等等!那位公子,只要你肯答应事后放了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周衍啐了一口,用血红的双目鄙夷的看他。
“真的?”花酌一听,立刻不走了,将信将疑的拉着陶霖坐了回去。
季萧见他坐得稳稳当当,简直不知该如何说他,微怒道:“你还真想答应放了他?”
花酌无辜的看他,“我没想。好不容易抓来的,我放他做什么?我就是想听他说说,回头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巫师被他这话气得眼都瞪圆了。
顶算他是想听完就走,根本没拿自己前半句话当回事!
季萧拗不过他,原本计划好的刑罚也只能暂时搁置下来,坐下来盯着那巫师,示意他开始说。
巫师如今就是条砧板上的肥鱼,哪敢有什么异议,只得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
事情和他们先前预料的相差无几,十余年前,魔教被逐出中原,被迫驻留与宽州,多年不曾有复起之望。后来新皇登基,六皇子受封于宽州,也就是如今的宽王。当时的巫师原本在教中没什么威望,只是个会卖弄占卜之术的普通人而已,后来偶然间得来绯血石,虽不能尽其用,却能用它浑然天成的灵气育得灵植,不免生了几分心思。于是便不知从何处研究了许多有关圣宝的秘密,其中是真是假不提,总之就因此而一心想得取圣宝,重振魔教。
宽王与魔教,处境相当,又野心相当,双方的目的互不干涉利益,联系到一块也算必然之事。
至于当年的林家,自然就如同季萧猜测的那样,因为一件圣宝而受魔教所害,闹出不小的动静,之后又请宽王出手,才将此事善后得一干二净。
总归现在魔教已经被擒,季萧也无意再询问更详细的始末,转而问起了魔教如今在他处尚且遗留的暗点。
当年魔教兴盛之时可曾盘踞在中原各地,无处不在,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不可能只剩下宽州一处主教。
巫师面露难色,瞅了一眼旁边始终不屑言语的周衍,答说他在教中的职务并不能触及这些,这种机密之事,只有教主才清楚。
但就周衍这副模样,不用点手段断然是逼不得他开口的,季萧看向仍坐在旁边的一大一小,挑眉道:“听完了,还不回去?”
花酌看看他,“你要动刑了?”
季萧也不遮掩,“是。”
花酌起身走过去了些,瞅了瞅里面各型各状的刑具,多半铁刃锋利如獠牙,看着怪渗人的,竟起了点怜悯之心,回头问季萧:“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对于十恶不赦之徒而言,多给半点同情都是可笑的,季萧面无表情,对他那点慈悲心不予理会,“如今还算轻的,等回了万清山庄,他们受的可就不止这些。”
花酌想了想,道:“那,要不让陶霖来?”
季萧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然而旁边的小孩闻言已经十分自觉的朝那边走过去了,抬起水汪汪的眼睛试探的看看花酌,显然跃跃欲试。
季萧太阳xue猛跳。
花酌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就是玩玩,不让他动那些。”
花酌俯身对陶霖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见到陶霖伸手往怀里摸,摸出一把弹弓来。
季萧眯了眯双眸。
就一个小孩子的玩意?
见他们在角落寻了几块石子,季萧便没出声,看着这两人折腾。
先前巫师整日强迫陶霖透支法力,教他学了些歪门邪道,花酌便拉着陶霖走过去,在巫师几步开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