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瑰柏又取了几只细长的针出来,后取的这几只要通透许多,其中还有空心的,也不知是何材质。
仙宫翎也不犹豫,依言坐到那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桌上放置了不少瓶瓶罐罐,瑰柏推了一个出来,仙宫翎闻着熟悉,正是之前他吃过的那些,他捻起那药吞了下去。
瑰柏又示意月离弦过来,手上转出一把刃刀就要放他的血,仙宫翎深皱起眉,一把将人往身后一扯。
“这是做什么。”
“放血。”刀锋反着冷光,瑰柏看也不看他,也不想拖延时间,苍眸径直盯向身后的人,要他自己过来。
月离弦只得安抚道:“没事的,只是一点血而已。”
仙宫翎抿紧唇。
月离弦静看向他,“阿翎,你不想快些变好,记起过去,也再想起我吗?”
他亲密的扯白衣袖袍,话吐的极熟练,显然已不知安抚过多少遍了。瑰柏早有准备,无甚情绪,一旁的人却是眸光微紧,好似被什么晃到了。
仙宫翎闷声别过脸,月离弦便走过去取了那刀。
第一次的时候只是取了几滴血,他眼也不眨,豁然用指甲划了个狰狞的口子,而今要取的多了,他攥着刀,却是极收敛的在手心一划,血从伤缝渗出,割的齐整。
瑰柏取走了血,顺手给他止了伤,拿起一枚空心细针蘸下血,他眼也不抬,专注的手上Cao练,道:“你们出去。”
月离弦有些挪不开步子,被走过来的苏长明拽出去了,他又没忍住再多看一眼,这时候也竟顾不上讨厌谁了。
门被一把关住,瑰柏不喜被打扰,还设上了结界。
等待的时间总是这般煎熬,月离弦总也忍不住去留意门口的动静,一会又观察着时间,愈发难熬了。
他试图做些什么去转移注意力,却又什么都做不下去,也只得作罢,度日如年了起来。
一旁的苏长明顾自坐在石凳上,低垂着眸,长睫映出投影,安稳极了,倒是跟他成了对比。
月离弦反感他,毋庸置疑,连他不说话的样子也讨厌。他不说话,苏长明亦不出言。
月离弦故意无视着他,可眼下人就在面前,他稍一抬头便能留意到,纵使对方表现的再不惹眼,也容不得他不去注意。
终于,理智战胜了自我,月离弦按捺下偏见,不轻不重的随口道:“听说你是魍笙宫的人。”
闻言,苏长明抬眸看向他,照旧温和:“我不是,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
能说上话,没他想象中的难克服。月离弦悄悄松口气,面上亦勾起抹弧度,颇为不解:“问我?”
“正是。”苏长明应言。“我本不过凡界之人,却是被扣上一个继位人的帽子带了回来,不知真假,魍笙宫后来之所以内乱,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有人认为你才是那被遗落在外的少宫主。”
“我不过罄灵宗弟子,虽拜翎祀真君座下,却并未招摇过市,这是为何?”
“我曾悄悄隐晦听得,有人说你跟上一任宫主样貌相似,而且身世成谜,你一开始便居翎祀真君弟子高位,他们却查不到你出身,这只能说明你很有可能跟我一样,本是居于凡界之人,那些人便顺这这点又一次摸到凡界,终是寻到了些蛛丝马迹来,正寻到了几大世家之一的宫家,我说的对吗?”
月离弦紧绷起来,他说的这些,怎可能是一时听墙角听来的,也不知参与追查了多久。
月离弦不置可否,似是不好开口,便是默认下来。
这时,苏长明稍稍破出抹笑,“真不巧,我亦是凡界世家之子,且是长子,但自幼身体差些,魍笙宫的人寻来之时,我正病的严重,再晚一些,怕是要一命呜呼了,他们要带走我,还是家父一手奉上的。”
竟是宛如同病相怜。
月离弦问:“那些人当初为何认定了你?”
苏长明捻了捻衣角,“我亦不知,但我后来旁敲侧击,有人说是奉了旨意的。”
“是魍笙宫宫主?”
“只能是宫主,他深居宫内,我从未见过他,未过多久,已是驾鹤去了。”
一来二去,月离弦真有些好奇了:“你既然留在那里,想是经了准可,不争那位置便罢,为何反而流落在外了?”
苏长明却摇头,“我不能回去。我本在那留驻未有多久,根基尚未扎稳,扶持的亲信亦在内乱中折了,怎么回得去。”
月离弦对自己身世如何本是不感兴趣,可他怕,他是因为“毓灵血脉”而被收留在身边的,如果他不是,他怕师尊会为此疏远他。
他不禁联想到“上一世”,这苏长明跟魍笙宫确实没什么关系,可却是拜于仙宫翎座下的。仙宫翎在很早之前便提过“苏长明”这名字,见到人却没什么反应,待得知了姓名,才开始后知后觉。
他有一个猜设,他们同样来于凡界,年龄相仿,苏长明长于世家,月离弦同样被寄养在宫家,苏长明被认为是魍笙宫继位人带了回来,他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