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们都希望能出来这么个人,就算治不好你的病,能让你有活着的希望就够了。”
“所以,你拼命往我床上塞人?我妈拼命帮我相亲,还男女不忌?”我打断了张云翔的话,张云翔没反驳,算是承认了。
“也是无奈之举,我们连你性向都不知道,再说了,你不是怕得病,一个没碰嘛。”张云翔气势弱了,赶忙转回刚才的话题,
“有一天,你回来就说要跟姐夫结婚的时候,知道我们多开心吗?知道姐夫当时那个情况,大家都没说一句,就是心疼你好不容易有了人气儿。这么多年了,姐夫心里还有没有别人,我不知道,可我们全家人都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待你好的。”
“前年孙妈请假回家那次,你还记得吗?”张云翔瞥了我一眼,那段回忆我自然是记得。
当时孙妈请假,方易铭出差,我工作起来没个时间,总是忘了吃饭,作了几天,胃就罢工了,疼的直抽抽,我的药都是孙妈按顿包好的,可当时实在太疼了,也没注意,错拿了方易铭的安眠片,睡死了过去,方易铭当晚上出差回来,急忙送我去了医院。
“你当时晕着呢,你知道个捶捶,姐夫给我打了电话,声音都是颤抖的。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站着,害怕耽误医生诊治,等医生诊疗过后,发现只是误服了安眠片时。平时都不怎么喜形于色的人,一下子瘫在椅子上,痛哭起来。”我脑海里闪现起周清去世时,方易铭的样子,我能想象得到,当时的他,或许承受不起身边人去世的打击了。
“他就跟个孩子似的,翻来覆去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就算死,你也不能不要我。在这之前,虽然叫着姐夫,可是他为了前男友得抑郁症要死要活的,这个事像根刺,让我不舒服死了。这件事以后,我才真心实意愿意叫他一声姐夫。”张云翔说到这里,要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小翔,所有人都说算了吧,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这么闹太矫情了,他也说他爱我,可我还是想离婚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收了平时的漫不经心,认真的对张云翔说。
“哥,只要你今天给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帮他说话了。”
“前几天,我睡醒后突然发现自己不爱他了,所以给他说要离婚,这是这件事的起因。包括他在内,都觉得我只是因为在他心里周清比我重要,这件事让我太累了,所以退缩了。”嘴里的糖,腻的发苦。
“不是吗?”张云翔惊讶的看着我,随即猜到了真正的原因,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爱他了?”
我点了点头,“我向来自我,他也总是很尊重我的意思,无论在生活还是工作,我们都磨合的很好,可是唯独爱这个字,当时我问他要,他不给,现在他想给我,我已经失了兴趣。其实对于家庭来说,爱情总是会败给柴米油盐的,如果说他不爱我,我还能装作像之前,维护好我们的家庭。”
张云翔苦笑了一声,“我懂了,正因为他爱上你了,而你害怕给不了他要的爱,如果趁此放手,好过互相折磨。”
不愧是我弟弟,都会抢答了。
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突然传来了一声开门声,那个人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带着光。
“张楠,你凭什么觉得能替我的人生做选择?”
“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路人呀。”
第十章
我笑着盯着方易铭,张云翔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姐夫让我帮忙的。”
方易铭扫了他一眼,他又赶快补充道,“但是,这些话是我自己想说的,好了,你们聊。”
说了,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立即关上门,离开了一方战场。
我跟方易铭是同一种人,是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的,可是他对于周清的态度,让我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我忘了,狮子之所以是狮子,不是把他放在猫堆里就忘记了他捕猎者的嗅觉,更何况是方顾两家的后代的方易铭。虽然他的父亲和爸爸很相爱,让他拥有健全的人格和良好的修养,可是优越的环境,注定了我们容易自我,自利。
既然我不是周清,不是他生命里的变数,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把伤害降到最低。
“你刚才故意说给我听的。”方易铭坐了下来,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刚在桌子上看到你们的合同了,还有两杯水。”我老实回答了。
“你不能再吃甜的了。”他起身拿走了,张云翔临走给我留的最后一颗糖。“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是处理点事,你来的突然。”
“律师说,下周就可以签订离婚协议了。”话至此,还是简单点好。
“如果我说不呢?”方易铭挑衅的看着我。
从决定离婚到现在,我好像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回答。
他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率先开口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你把所有的话都说尽了,我就会乖乖选择放手?”
我挑挑眉,难道不应该吗?哪一环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