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铭被诊断出重度抑郁加重度焦虑症,住院治疗是最好的,他不愿意,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就默默搬去照顾他了。
他会想尽办法自杀,到现在我还会梦到他割腕时染红的一浴缸水。每次救回来,他都自责的说,他不想的,可是他病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选择搬进了他的卧室,让他无法离开我的视线。
幸好,他配合吃药,在外面还能伪装成正常人。
那天,我给他个惊喜,让白子涵帮我放了999个烟火,虽然很俗套,可是他还是很惊喜的笑了一下,那是很久很久以后我都忘记不了的笑容,白子涵还拍了下来,就成了我的壁纸。
后来方易铭情况就开始转好,有一天方易铭在整理文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我,像是苦恼了很久,单纯的问道,“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喜欢我吗?”
我看着他这么单纯好奇的目光,有些闪躲了,只好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俯下身,一字一顿的说,“我,爱你呀,方易铭。”
我的手掌有点shi润,过了良久,方易铭才说,“可是我没有心了,你还要吗?”
“等你病好了,如果我还爱你,我们就过一辈子,如果你病没好,我爱不爱你,都继续过一辈子,如果你病好了,我不爱你了,就分了吧。”遇到事情我总是很理性的,对待方易铭已经是我全部的感性了。
“那你为什么不拿出来买好的戒指。”他拿开我的手,伸出了左手。
这个人,真的是瞒不过去。
方易铭手上没了戒指,跟我一样,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只是他比我白的多,那道痕迹淡的好像没有。
我跟松柏聊的投缘,方易铭也会跟我们一起活动,只是大多数都在听我们聊天,然后一丝不苟的看着我,我都刻意回避了他的目光。
松柏好像发现了什么,开始对我殷勤备至,这让我失了跟他继续来往下去的兴致。面对方易铭,我不愿用演戏的方式来试探他的感情。
松柏住了几天就离开了,走之前三番两次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都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客套罢了。
少了松柏,我跟方易铭又回到了无话可谈的地步,方易铭似乎不太在意,他迷上了做饭,借了厨房,一日三餐的做,然后给我尝。很显然,他父亲的好手艺没有遗传给他。看着他渴望表扬的眼神,我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我开始谋划未来自己要走的路了。凭着老爷子的地位,现在从政也不晚,可是我当年叛逆的紧,非要跟他对着干开了公司,现在提这个,也真是没面子。
思前想后,我决定开个书店,闲又充实,这样我就有了新的目标。
有了新的规划,心情也好了很多,方易铭邀我晚上爬山看日出,我也顺带答应了。
夜里冷,等我全副武装到达集合点,发现大家都已经到了,方易铭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不时看着手机,旁边有个女孩子想跟他搭讪,他皱着眉没搭话。
我去拍了拍向导的肩,报了名字。方易铭听到我的声音,走到我的面前,盯着我的手看了看,从包里翻出一双手套,递给我,当着外人面,也不好驳他面子,只好先带上了。
之前来唐朝这个私人山庄玩的时候,我也提过参加看日出活动,方易铭回绝了一次,我就没提过了。
一行十余人,再加上有专业向导,一路上很顺利。方易铭体力不是很好,常年坐办公室的缘故,很快就拉到后面,我就放慢了脚步,那个女孩子也拉在后面,兴冲冲的跟方易铭说话,虽然方易铭没搭腔,可对面那个女孩子性格活泼,自说自话也乐得自在。
我觉得她挺有趣的,就不时接了几句,那个女孩子找到了话友,拉着我聊个不停。方易铭突然拉住我的胳膊,脸色Yin霾。
“我只道你天生弯的,没想到你男女不忌呀。”
第七章
这时我才发觉聊着聊着女生不知何时拉上了我的衣角,方易铭盯着那只手,吓得女生缩回了手,尴尬的满脸通红,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么远的路,她可能有点累。”我有些不悦,方易铭说话过分了,顾及女生的面子,我试图缓和气氛。
女孩子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就快步赶上大部队了。
方易铭跟我在我身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到了山顶,离日出还有段时间,方易铭献宝似的从包里翻出个保温杯,是他熬的参鸡汤。许是爬山太耗费体力,觉得还挺好喝,一滴不剩的喝完了,他看起来开心了不少。
“你记得吗?前几年我们去瑞典基律纳看极光,真的好美。”方易铭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突然开始缅怀过去了。
“挺可惜的那次,因为我没适应气候,感冒发烧的,也没陪你玩雪橇什么的,去了一周基本上都呆在酒店里。”那次我的病来势汹汹,可能是为了出来玩,前一周加班加点熬夜工作,导致抵抗力下降加上水土不服才发烧的。他几乎不眠不休陪了我一周,直到我好了,才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