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云姑姑的女子微不可闻点点头:“只是大长公主有令,要奴婢早些回府交差,眼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
宁俞就说嘛,这云姑姑的名字好生熟悉,在书里算得上是一个重要配角,大长公主宁茯的贴身婢女,还没出嫁就在宫里伺候的老人。
怪不得,敢在这样的场合出声。
皇后觑了一眼云姑姑,她虽说垂着头,脊背却挺得笔直,不由冷哼一声:“做奴婢的是该听主子的话,既然阿姐还在等着,那咱们便走吧。”
云姑姑神色未改,应声道:“谢皇后娘娘体恤奴婢。”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啧啧,这戏还真好看。
宁俞沉浸在看戏时,皇后忽地转头朝她道:“七公主喜上眉梢,想来从平长殿出去,是大喜的之事。”
宁俞一时哑然,皇后还真会狙击,周雪竹一坨棉花打不响,云姑姑硬邦邦地不吃她那套,也就她一个七公主可怜巴巴地。
她没说话,反正自会有人替她回嘴。
“七公主在平长殿无人玩耍,想念各位皇子、公主,也是情理之中。”云姑姑皮笑rou不笑,对着皇后恭敬得很。
宁俞也抓住了皇后的弱点,兴许是这个位置坐了太久有点沉不住气,什么情绪都表现在明面上。
周雪竹母女被安置在冯昭仪的玉春宫偏殿,听说是宁茯的意思。
冯昭仪主正殿,刘才人住温乐堂,周雪竹住潇月堂。
宁俞坐在轿子里头,偷偷掀开窗帘往外头望了一眼,好家伙,阵仗可真大,领头两位娘娘一位公主,身后跟了数不清的宫女太监,遥遥见了皇后的轿撵,就已经开始跪拜。
本来她以为一路上过去,云姑姑会寻了机会问她冬日宫景梅花图的下落,可只是猜测罢了,云姑姑并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
两位穿着宫装的女子,都生得娇艳,即便已经是三十岁的年纪。
宁俞再次感叹这皇上果真好色,只怕后宫就没有生得难看的。
冯昭仪脸蛋圆圆的,涂了淡粉色的口脂还有腮红,衬得肤白貌美,跟邻家姐姐似的。
宁俞今日才看清刘才人的脸,鹅蛋脸,鼻上有颗小痣,还是好看,并没有影响半分容貌,甚至给颜值加了一分。
冯昭仪看着和善,却并没有给周雪竹母女一个正眼,皇后免礼后,她便小碎步走上前来:“臣妾备了薄茶,还请娘娘吃些再走。”
皇后很是受用,因为冯昭仪作为一宫之主,现在便是在向她明示,周雪竹住进去后又怎会有好日子过呢?
她没吃什么茶,将人带到就走了,临走前假惺惺朝周雪竹道:“冯昭仪和你也是旧相识,有事寻她便是。”
这话是说给云姑姑听的。
皇后的轿撵走远后,冯昭仪来拉宁俞的手:“许久不见七公主,霜儿来见过你七妹妹。”
宁霜是冯昭仪的第二个孩子,六公主,她敷衍地行了个平礼后就站在了冯昭仪身后去。
宁俞只觉得她抓得好紧,长长的护甲磕在皮rou上,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云姑姑还没走呢,这玉春宫的大门也还没进,冯昭仪就开始给下马威了。
当然,宁俞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是看了无数本宫斗文的,这点小绊子怎么难得住她?
她另一只手也捏住冯昭仪的腕子,用的她在体育课上打太极的巧劲儿,看起来么就是轻轻捏了一下,实际上骨头是痛的。
“见过娘娘。”
冯昭仪养尊处优,一下就变了脸色,看了一眼淡漠的云姑姑,将手松了开。
“七公主看着瘦瘦小小的,手上劲儿还不小。”
“是呀,我整日在平长殿要干伙计的。”宁俞一脸天真。
噎得冯昭仪直接没了话说。
刘才人这会儿当了和事佬:“昭仪娘娘知道周姐姐要来,早让人给收拾了一番,就等着姐姐和公主住进来。”
刘才人毕竟还要仰仗着冯昭仪,可宁俞手里又有她怀孕的把柄,可谓是两头都不敢得罪。
冯昭仪脸上的笑意一直挂着:“虽然说周姐姐比我进宫早两年,只可惜这几年隐居在平长殿,你要是缺什么要什么,尽管和我开口。”
周雪竹和冯昭仪前后脚被封为妃,也不过一月的时间,她这是在隐晦地提起周雪竹是宫女出身,在浣洗坊便呆了两年。
“我哪算得了什么姐姐,昭仪娘娘折煞臣妾。”
宁俞越发觉得,周雪竹兴许是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力。
云姑姑出宫多年,跟在宁茯身边佛系惯了,也懒得再看她们这惺惺作态的模样,没得让人犯恶心。
这会儿便道:“昭仪娘娘,叙旧还是晚些时辰吧。”
冯昭仪轻拍着脑门:“哎呀,是我想得不周全,竟是将周姐姐拦在门口说话。”
她最终还是自持身份,并没有将周雪竹送去偏殿,找了个借口溜了,让刘才人送着去。
玉春宫很大,比平长殿大了二十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