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
“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是生气的。”
纪年不说话了,也停下了脚步,直直地望着他。
“但是果然还是喜欢你的。”凋也停了脚步,小声嘟囔。
“什么?”纪年没有听清。
“我说,我才没有讨厌你啊。”凋声音陡地大了。
但是不知为何,纪年总觉得他有点不开心。像不受宠的小孩子没有得到爱吃的糖那样,不开心也不敢讲,只自己憋着气做小河豚。
纪年于是踮起脚尖,用力地揉搓凋的脸:“嘿!跟我在一起,就要开心一点,知道吗?这是任务!不然下次不跟你玩了!”
凋:“……”我是被调戏了吗?
然后耳尖红红的。
“走吧!”纪年顺势牵起了凋的手,下意识心疼地摩挲了伤痕几下,然后又在脑中反复温习了涂药的正确步骤。
凋:“……”
然后耳尖更红了。
花生长在尘埃里,一点点开向阳光;若是始终得不到一丝太阳的抚慰,它会枯萎,然后在悲伤里腐烂、变质。可凋觉得他不会的。纯洁的小人鱼始终认为,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就是拥有一个喜欢的珍重的人,放在心上锁起来,旁人窥不到一眼,这把钥匙只刻在那人的眼睛里;只消一眼,轰然沦陷。
…………
深夜。客厅。昏暗的灯光。嘶哑的低吼。摇曳的水声。
“我日!凋!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纪年被突然溅了一身水,不耐烦地关掉电视,转头一看,当即崩溃地压着嗓子低吼,又生怕吵到邻居, “大晚上的,消停一点行不行!客厅的沙发很难清洗的好不好?!”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谁知道这个东西……”凋手忙脚乱地拿着手上的淋浴喷头,脸色比正在工作的拆弹专家还紧张。
“快!关掉啊!”纪年看着凋笨手笨脚的样子,急了,冒着‘倾盆大雨’冲到浴室的最里面,然后一鼓作气关掉了水龙头。
纪年小朋友此时浑身shi透,连头发都被浇得直往下滴水,偏偏软糯的褐色眸子还瞪得圆圆的,看起来可(ke)爱(kou)极了。在此情境下,本满心歉意的凋,很不厚道地笑了。
纪年:“……”
纪年:“所以你还有理了是吗?给我滚出去!手镯弄掉了吧?你现在可以回你的海域自由自在地撒泼去了!大半夜发什么神经!”手上动作不停,使劲地将凋往门口推。
凋讪讪地说:“那我,我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提到要赶我走,我才生气地要出来和你理论啊,一不小心,就忘了放下这个东西了嘛……”
又想到了什么,凋忽然猛地挺了挺小胸脯,重新恢复高傲,端起了架子:“再说了!你,你还欠我Jing神损失费呢!你之前答应好了要赔我的!”
看着纪年瞬间黑下来的脸,凋继续雷区蹦迪:“莫非,你想要耍赖?不要脸!”
纪年的脸更黑了。
凋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帮你,帮你拖地收拾嘛;这样总可以了吧?”偷偷瞟了一眼纪年稍微缓和的神色,凋终于松了口气。
‘人类真难懂。’
“不是啊。”
凋带着疑惑抬头。
“我说,我之前不是想要赶你走啊;你们人鱼难道不是和族人在一起会更开心吗?我以为你过几天肯定会回去保平安,所以想提前问下,省得到时候你不辞而别,害我担心。”纪年神色淡淡,在看到凋猛地亮起来地眼神后,不自在地别过头去,看着地上,补充,“正常朋友都会这样啦,又不是对你一个人开特例。”
不想再被凋的虎狼眼神盯着,纪年迅速收拾了下自己,换上了宽松舒适的睡衣,又勤勤恳恳地换了沙发的布套,把脏掉的塞进洗衣机里,指使凋把整个客厅擦得干干净净。
一切的一切之后,纪强迫症年满意地笑了,抛给凋一句“自己找地方睡”就奔回自己房间,一下子扑在了柔软的被褥上。然后沉沉地睡着了。
于是,凋“名正言顺”地,将纪年小朋友抱进被子里,拢好边角。然后自己乖巧地躺到了他身边,拿过他的手并十指相扣,闭上眼睛满足地勾起唇角。
翌日,不出所料,在纪年的枕头攻击下,凋被弄醒了。
“你干嘛!”凋一副嫌弃的眼神。
“你干嘛?我都叫你自己找地方睡了!客房两个啊!沙发也可以睡的!你为什么……”纪年以一种见鬼的表情盯着他的位置。
“我,我初来乍到嘛。”
见凋张嘴又想进行毫无意义毫无营养的辩解,纪年立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纪年:“你先听我讲,你别吵,我头痛。”
凋:“……”!!!
“你要的‘Jing神损失费’是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走?”
凋刚才还红晕遍布的脸颊瞬间凉了。
‘我的心好痛呜。’
‘我,我,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