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新番外 称谓
水云间薄雾浓云,萤火虫簇在花团间,点点若星河浮动。
大红喜服飘然坠落,挟走零星花香。
树梢上一片鲜嫩的绿叶悄然卷起边角,慢悠悠荡下来,抵在花田深处。
傅子邱温热的手掌轻轻滑下,摸到脚踝的时候略微一顿。他抬起那条长腿,偏头去看,凤眸狡黠的眯起来:“这是什么?”
只见那圈纤细的脚腕上,套着个半指宽的金环,金环刻成海波状,前端接了条金链子,一直延伸挂在脚趾上,细看之下,金链上竟雕了一只游龙。
(……)
“现在,轮到我了。”
·
在顾之洲前后一千多年的记忆里,大致替傅子邱总结好了各种称呼适用的不同语境。
那人心情好的时候比较温柔,多数会喊他“之洲”。
心情不好生气摆臭脸的时候,基本上都喊他“陛下”。
撒娇装可怜的时候,一般要喊“龙啸哥哥”。
琢磨坏主意的时候,偏爱喊他“师哥”。
最他娘可恨的是在床上,专为刺激他,臭不要脸的喊他“哥哥”。
顾之洲受不了这个,傅子邱一喊他就崩溃,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事后顾之洲非常不满意,掐着腰严正警告:“你以后不许在那时候喊我‘哥哥’!我真会凑你!”
傅子邱没觉得触怒龙颜,相当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哦,下次不了。”
结果就是下次叫的更狠,逼的顾之洲更崩溃。
顾之洲被他折腾的毫无反抗之力,别说揍人了,连直立行走都有点困难,算是彻底栽了。
·
前任帝君的婚事暂时告一段落,九重天开始编纂此次心魔祸乱的相关史料。
傅子邱陪小豆子玩了一圈,端着茶点去书房找顾之洲,那人正伏案津津有味的看卷轴。
他把吃的放在旁边,凑过去:“你看什么呢?”
顾之洲眼睛微抬,伸手捏了块杏仁酥含嘴里:“燕云的履历。”
“人都死了,你看这个干嘛?”
顾之洲唔哝一声,道:“我想从这里头分析一下,他为什么会为心魔所用。”
傅子邱扬起眉:“不难猜,燕云外表文弱,性格也脓包,刚飞升的时候没少受欺负。但这种人最后竟然成了一洲之长,肯定有点手腕和城府,他心里一定也有很多不平和愤恨。”
“嗯。”顾之洲放下卷轴,往后靠近椅背里,捏了捏眉心,“这上面说,燕云飞升前是南国的一个书生,自幼体弱,家境贫寒,年少时宁愿饿肚子也要读书。因为想考科举,常与家人争执,受尽冷眼。他白天做工,晚上苦读,存够了盘缠就瞒着父母进京,一举考中状元,被封为‘侍郎’,入翰林院。”
燕云爹娘都是粗人,一心想让燕云留在家里种地,看见他读书就气的要上房揭瓦,为此没少毒打。谁知道这小子真有那么两块料,竟然中了状元,消息一路从京城传到他们这穷乡僻壤,邻里亲戚排着队上门巴结。
燕云在京城得了个宅子,念及父母生养之恩,便托人将爹娘从老家接来。谁知一并接来的不止年迈父母,还有一帮叔叔婶婶,七大姑八大姨,他们家所有的亲戚,能走能动的,都跟着过来了。
这帮亲戚声势浩大的入了京,传入同僚耳中就成了笑柄,燕云在翰林院中遭人轻视排挤,回到家被亲戚轮番吸血,但凡有一点不满足便被十多张嘴一起辱骂,什么不孝不义,冷血无情,燕云一一忍了。但他父母贪心不足,竟然收受贿赂,后来燕云被人检举革职,状元郎成为阶下囚,宅子被充公,亲眷无处可去便聚在牢狱门口向他讨要说法。燕云终于心灰意冷,在狱中便咬舌自尽了。
“他飞升之后,入了青桓洲,因为主文不受待见,继续遭受仙界排挤。”顾之洲说,“做凡人时手无缚鸡之力受人蔑视,成仙后这种境遇没有丝毫改变,我猜他的心魔便是这时有的。”
傅子邱沉yin片刻,摇头道:“有时自诩有神力的仙者可能比凡人还要恶臭,我觉得以燕云的才智,未必不知道帮助心魔是在助纣为虐,但他甘心为心魔驱使,恐怕是因为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并非一无是处。可惜了,你们九重天的风气也该整顿了。”
顾之洲叹了口气:“只是燕云一死,还有些疑点便解不开了。”
“你也不要想太多,”傅子邱上前来,捏了捏顾之洲的肩膀,“世上之事,本来就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况且此事已经尘埃落定,何必再为他劳神费力。”
顾之洲反手拍了拍傅子邱的腰,笑道:“说的有理。”
傅子邱从后托起顾之洲的脖子,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角。
顾之洲“唔”了一声,坐直身体:“对了,我找到个东西。”
傅子邱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歪着头问:“什么啊。”
顾之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手心聚起一道金光,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