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余敬之微微一笑,应了声好。
一轮过后,空荡荡的肚子终于有了些饱腹感。大伙的节奏慢下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说得最多的还是今晚饭局的主角——粟烈和余敬之。
“我是没想到你俩这么快能成。”冯阳阳举杯,“来,敬你们。敬可歌可泣的爱情!”
赵小虎也忙不迭说道:“恭喜小树哥终于逃脱暗恋的苦海!祝学长和小树哥百年好合,恩爱到永远。”
闻言,余敬之挑眉:“暗恋?”
粟烈一惊,连忙躲开话题,扯着陶文说:“快,到你了。把祝福的话全砸过来。”
陶文哈哈大笑,贴心地没拆他的台,举杯越过粟烈和余敬之碰杯:“还是学长有魄力,速战速决!终于不用听小树借着我有一个朋友的名义打听追人的技巧了。”
“喔喔——喔——”冯阳阳带着赵小虎起哄。
三个叛徒笑得比黄花还灿烂,粟烈只觉得老脸都被丢光了,羞耻地双手捂脸。
他又好奇,手指张开一点缝偷瞄余敬之。
这人正热情地和陶文在碰杯,嘴角笑容咧得,好似他才是陶文室友。
双手瞬间彷佛脱力,垂到两侧,粟烈靠在椅背上看着陶文带领另外两人一杯一杯敬余敬之。
五花八门的理由,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一句又一句的祝福。
正如寒冬已经过去,粟烈回头看余敬之,他们的春天已经到来。
吃饱喝足,闹腾到很晚大伙才撤。
赵小虎不胜酒力,几瓶啤酒就把他干趴下。好在离学校不远,冯阳阳和陶文搀着他走回去。
粟烈的背包还在余敬之车上,两人先步行回停车的地方。
余敬之要开车,全场都是以茶代酒。粟烈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该他喝的不说,该余敬之喝的还是他喝。
饶是粟烈酒量再好,三个人连着灌也吃不消。
如今踩在水泥地上,都有种轻飘飘软绵绵的感觉。
一个踉跄,粟烈撞到余敬之的手臂,嘴里含糊的对不起还没说完,手臂已经绕到后面环住他的肩。
粟烈盯着肩头的手愣了几秒,总感觉哪里不对。
“是不是很难受?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了。”余敬之的声音如凉风般轻柔,在他耳边萦绕。
粟烈歪着头看他,“知道我喝多难受你怎么不拦着我?”他戳他的腰,硬梆梆的,“是不是想故意让我难受?嗯?是不是。”
余敬之轻声笑了,手掌揽得更紧:“不是。我是太高兴了。”
“你高兴你让我喝?”粟烈板着脸,“你这男朋友怎么这样啊……欺负人啊。”
“我哪敢欺负你。我都数着呢,不会让你真的喝多的。而且我开了车,不能喝酒。”
喝醉酒,粟烈变得执拗,认准死理:“数个屁!你就是欺负人!我也会开车啊……说好了考到驾照就带你去兜风的。骗子!就知道自己开,方向盘都不让我摸……”
“哪也得有机会啊。”和喝醉酒的人对话,无论什么理由都是错了。余敬之憋着笑,手臂用力,揽着人走快些。
“我们先回去睡觉,睡醒了就让你开,方向盘也随你摸。”
“真的?”
粟烈眯眼与余敬之对视,“你也随便我摸?”
余敬之:“……”
要不是他晚上刚吹好的造型都冒着火锅和酒味,余敬之真要怀疑他是装醉耍流氓了。
艰难地走到停车位,把人塞进后面座位,余敬之松口气。他没着急开车,在思考是带醉鬼回学校,还是在酒店将就一晚。
左右犹豫,余敬之仍然拿不定注意,把选择权交给当事人。
他探进半个身子,凑近些说:“小树,醒醒。”
粟烈哼哼唧唧地转个头,他问:“你是想回学校,还是想去酒店?”
听到声音,粟烈迷糊睁眼,下意识地伸手搂脖子。余敬之没有预料,身体受重力压迫直接跌下去,整个人都趴在粟烈身上了。
醉鬼毫无反应,指着敞开地车门嚷:“关门,好冷。”
“你手先松开。”余敬之试图拿开他落在脖颈上的手,一动不动。他只能耐着性子哄:“乖,你先拿开手,不然我没办法去关门。”
粟烈迟疑道:“那……你不准走。”
“好,不走。”余敬之话落,粟烈的手也顺着肩线落下。
将粟烈露在外面的脚塞进车里,余敬之毫不犹豫地甩手关车门,头也不回地坐到驾驶位启动车子。
“骗子!”粟烈气呼呼地踹椅子,“你个大骗子——”
车子驶出,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余敬之回头望,粟烈整颗脑袋都要埋进柔软的靠枕了。
借着等红绿灯空隙,余敬之伸手将靠枕从他脸上挪开。过几分钟再看,靠枕又回到他脸上了。
余敬之一路无奈,一路挪靠枕,第一次觉得等红绿灯的时间这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