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订房不难,订几房倒成题。我原说四单,白狐妹竟改一双足矣。我兄俩与掌柜不解,二郎神笑了笑,白狐妹指着他解:“我与他家就在附近,但容不下他俩。”
掌柜尴尬一笑,误以为他俩是夫妻,就不纠缠了。实际,他俩灵光一闪便可归天宫。伴我兄俩享晚膳,事后同聚房中论邻县妖风。二郎神往,白狐妹守。三更我醒方便,见她化原型趴桌上大睡,原来她真是八尾白狐。
她毛发白厚,为不吓坏凡人,平日惟化黑发示众。我欲碰她毛发,她耳动速醒,仰头视我,忽化人躯,迷糊柔眼道:“干麻不睡觉?天亮了么?”
我速否认,以方便为由离开。上茅房归来,她与哥哥不知去向。我欲寻,方转身便见二人立门口。我追问二人去向,二人竟亦口同声道:“上茅房。”
我顿住,他俩若去方便,我归来途中应有巧遇,何况男茅房八间,隔壁排去有二人,但确实不是哥哥。我怀疑哥哥上女茅房,白狐妹晓我所思,护哥哥道:“我俩刚出门,屋檐飞过黑影,便朝北方追去,但那黑影身手不凡,逃了。”
我越觉二人诡异,我归来寻他俩不过须臾,不可能没巧遇且这般快方便好。我已懵,他俩忽消失,身子忽晃得烈且有人唤。我睁目,方晓是梦。
天已亮,我迷糊下榻,哥哥与白狐妹不悦瞪我,白狐妹双手叉腰道:“没想到你是个赖床鬼,我俩费了好多口水方把你叫醒。说,该怎么罚你?”
我难置信,半夜梦上茅房,该不会尿了床,我盯床铺,白狐妹忽笑道:“放心,你昨夜确实上了茅房,你哥睡得香,你也没尿床。”
这野狐狸竟把我所想抖出,好在哥哥出外活动筋骨了。松口气之际,见二郎神立门外,我瞪白狐妹,她一副若无其事溜了,二郎神走近我道:“昨夜所梦乃你多虑,此程不知何时结束,不得已把你扯入,毕竟这是你的宿命。”
我向来不认命,今日经二郎神一言,宿命二字无论干何事都惦记着。不知为何动摇,白狐妹今日竟把我缠得更厉害,启程时还主动替我领行李。昨夜梦境诡异,似真似假,直觉告知,他仨隐瞒某事。
途中河边歇,白狐妹手捧一包馒头,各有份。回想数日前种种如梦,脑袋乱得很。哥哥走近我,调皮问我是否要玩游戏。这不像哥哥性子,他平日因病痛缠身而愁眉苦脸,今时之举显更诡异。我捏他胳膊,他竟会痛,这不是梦。哥哥想玩辨双生,我俩穿着虽一致,但他俩是神仙,这游戏玩不得。
哥哥失望去,我盯手中未啃尽的馒头,里有字条,上字:哮天犬,随我行,旁者非善类。欲将字条递于神仙俩,眼前黑影扫过,强风吹,不知将我带往何处,字条落,皆目睹。
莫名被拐,又梦南天门之战,连哮天犬往事全涌,此次醒来竟如哥哥般难受。使劲爬起,发现在榻上。烛火昏黄,视清四周,竟是间洞府。愣半晌,待回神,榻尾竟立黑袍男。
他看似比我年长,双目虽显不善,却如经历不欢往事惹人怜。他见我难受,二话不说便朝我施法,身子瞬间不难受,但仍觉他不安好心,我忍不住道:“你把我捉来有何用意?我若不测,二郎神定不会放过你。”
他走近我道:“你可还是哮天犬,这胆小样简直差太远了。听闻你转世,特来寻与查探。二郎神那家伙真不够意思,说好替你解除封印后便带你再与我见一面,可他倒好,换道行欲将你送走,还瞒你,难不成害怕某事?”
神仙仨曾说,解铃须系铃人,眼前这位兴许是魔帝。我小心启口问,他竟怒道:“他有什么资格当魔帝?为了凡尘女子,入天牢千年,毁我魔界名声!魔界历代帝皇都守名节,曾发誓不再滥杀无辜,定与世间和平共处。可他担任主考官,竟借此缘由带着魔界子民打算大闹一场!”
听他所言,他这般了解魔界,定与魔帝相熟,显然是魔界子民。见他那怒貌,我不多问,生怕他一怒拿我发泄。但我仍疑惑,他非魔帝,却能解封印。直觉告知,魂魄恐与哥哥换了,否则,我不会这般难受,二郎神与白狐妹都瞒着,昨夜之事非梦。
黑袍男子复冷静盯着我道:“你与孪兄情深,昨夜我告知二郎神有法子解魔帝血印助你兄俩换魂,你兄竟不舍让你承受哮天犬落凡尘时的伤,百般阻挠。我仨不得已下,惟有将他打晕,如今想来甚抱歉。我兄感情若如尔等,那该多好啊……”
血印,须施法者之血方可解,证明黑袍男子身上血与魔帝一致,他俩定是兄弟。我降戒心,却不敢妄动,惟坐榻旁盯着他孤寂身影,另寻法子逃。我瞄室四周寻物移其注意,可近身旁物惟有烛台与小桌。着急之际,无意打翻烛台,火燃洞府。
☆、逃离洞府
黑袍男子手一挥,火顿灭。好不容易点的火竟轻易被他灭去,这下倒好,注意力全撒我身。我心虚望别处,他步步逼近,忽灵光一闪,二郎神至,他方止步。
他打量二郎神,顿半晌方道:“昨夜说好再让我见他一面,怎就绕道而行了?是心虚不让哮天犬知道魂魄自由了,还是有心避开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