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晚霞,他拉着他奔下了楼,二位速度选手在院门口的人行道暂停了职业生涯,他俩在保安老大爷注视下乖巧慢步。
疗养院附近有个广场,茶余饭饱后的城市生人气足。大妈们占好了斗舞的地方,阿茶被拉着避开横冲的小孩子。
广场中心的喷泉迸出几滴水渍。
匆匆绕过小巷到繁忙夜街,过路的人都盯着这一男孩一狗人的组合看。
看得白茶极为不自在,他可没养狗。
狗子成Jing了不是?
车水马龙的世界里,有夏天末尾里的一阵风,还有落日里一场声势浩大的追逐。
等多几个红绿灯的过程里,林梓程突然拽着他手凑到眼前看,小心呼呼吹气:“疼不疼?”
“疼不疼我暂时不知道,你,先撒手。”白茶抬起头望上空看,路灯在他俩头顶,晚上的视线模模糊糊的:“再说了,你现在看有什么鬼用?”
头套没摘,他也不敢摘。林梓程倔强地认为——不能让自己是谁这件事被暴露。
跑了一路,觉得汗渍滑下了胸口,林梓程才放开手,郑重其事:“你等等我,别过马路,敢走我就拜托警官开警车,我坐车上举个喇叭,全市环绕喊你名字。”
“啧!凭什么?”平静如白茶,碰见这人也是逐渐暴躁。
他们俩的频道好像不在一个Jing神层面。
“阿茶,你的人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从了我这回又如何?不说了,等我。”林梓程盯着几回才转身离开。
白茶看着那只人形哈士奇的背影,他好歹是初三,又不傻。
从游园会那天就能看出些苗头。
声音很熟悉,性格差不多,口头禅离不了“别啊”。
总觉得他是还没上初一的那段记忆里,机缘巧合才认识的某人。干脆试探着称呼对方,他要等待个确切的回应:“林——”
那狗头身形一滞,又迅速摇摇头,自动判为幻听,直愣愣往街边一家店铺拐,白茶看来,林梓程此时像个不愿束手就擒的狗头僵尸。
“可以,我等你掉马。”轮到白茶自己不悦了,大晚上东跑跑西跑跑,手腕是疼:“可以的,一直藏在里面才见我,难道你觉得我可怜,是吧林梓程?”
大马路上车喇叭响个不停,那几声霓红光里唱片的声响扰的人迷幻沉溺。
白茶拿出手机,看看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他哥打过来的。
问如何瞒住今天去见母亲的事?他没能组织好语言,自然是不敢打个电话回去的。抬头看见林梓程提着开着一小物件的盖子。
白茶索性编辑短信:“哥,我和朋友有事,待会回来,别担心。”
短信发回去就关了,很多事情不能去深究,他的思绪糊成一团,回忆起疗养院的事,可想到的只是大大的狗头。
啧,林梓程是魔鬼,白茶难受不是高兴也不是,奇奇怪怪的心结拧作一团。
只一小会儿人就回来了。
他一回来什么事都顺了,难不成傻人有傻福?
“哎!绿灯绿灯!跟我走先!”炸呼呼的哈士奇再次拉着他出发。随着他跑吧太被动,可被拉着确实是没身体主权。
白茶仰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落日的对立面是藏在云层里的月,是日月共存。
月亮是紫的,人心是红的。
就跟在他身后,明明自己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对方是谁,可还是想等他自己坦白,只迅速抛了个直球:“你为什么,非要戴个玩偶头套,亏心事?”
“当然是因为我丑啊!这儿不是怕吓着你——”偏离话题的话痨小天才,就是林梓程本人没错。
是了,确认了是谁,白茶彻底放松:“那我跟着你混了大哥,别把我卖了。”
“...嗯,我怎么会。”
转身没入人群,跟着的是他的方向。
有点像懒人必备的自主导航,还差点代步功能。
终点是河畔天桥打中间,晃晃悠悠里,原来林梓程拉着他往河边天桥上跑了。
湖边的光在水面的倒影对他眼睛太有威胁了:“你拉我来这?”
“嗯哼!好看吗!”
两人站在桥中间,赶上了落日。
“你拉我跑路来看日出?”
林梓程摇摇头:“不是,我是叫你看月亮出来,你手伸出来。”
“凭什么?”
狗头人士有时候是真的狗,虽然打开药瓶子的动作很柔和:“你觉得你犟得过我吗?”
“...闭嘴吧。”
其实男生有另外一个男生给自己的伤口上药,还是很别扭的。
白茶不大自在:“...你还是撒手好些。”
林梓程同学自然是没听进心里去,只是自顾自点着他的狗头,棉絮沾了药在阿茶手腕上轻轻滚动:“嘘!你听我跟你理成不?”
他俩隔壁趴着看鱼的小孩,手里拿着的牛nai雪糕开始融化,nai油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