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还停留在眼里,听到门“吱呀”一声,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怎么……又回来了?”凤玦语气冷淡到听不出一丝波动,但盛寒枝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他说自己是来找媳妇,铁定会被这人想方设法地扫地出门。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想就这样撇清关系?你死了这条心。”
凤玦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弧线,一时沉默。
见他不说话,盛寒枝绷着脸色上前一步,语气里全是讥讽与嘲笑:“既然凤教主要补偿我,那你就得给我乖乖的张开腿挨Cao。”
“……随你。”
凤玦听完自己这番话不生气,盛寒枝反倒快被他气得经脉逆行,随我你怎么不给我当媳妇?二人闷声不响地开始了冷战,白天形同陌路,打了照面也视而不见,晚上盛寒枝却雷打不动夜宿凤眠房里,但是连续好几日,任凭床板如何咿咿呀呀响,愣是没一个人开口和对方说话。
日日皆此,连厨房的侍女们都察觉出近日教内气氛的反常,一来左护法成天往教主书房跑,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不多,但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
二来以往神采奕奕的青衣少侠,现在成日都沉郁着脸,他忽然就不粘着教主了。
众人凑在一起谈论一番,感慨这青衣客怕是要失宠了。
这种事情背后议论了也就罢,到时辰了大家都各种去忙活自己的事儿,送饭的侍女将教主的膳食放置稳妥,小心翼翼地端着走,不曾想在路上就被人拦下。
侍女顺着挡在身前的青色衣料往上看,原来是那位“即将被打入冷宫”的青衣少侠。
和上次给教主送药的时候一样,对方轻车熟路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只手平稳地端着食案往教主房间走,再次被抢了活儿的侍女望着那青色的背影,一度怀疑近日那些流言的真假性。
盛寒枝扫了两眼手上的午膳,刚断定应该是够两个人一起食用,足下却又堪堪止住了脚步。
五指骨节捏得作响的声音响在空气里,皓白手腕上有不协调的青筋突兀暴起,那个几乎被盛寒枝用眼神盯穿的走廊尽头,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正在说话,平日里凤玦总是沉默地冷着张脸,像个凿不动的坚冰一样让人束手无策,而今日难得见他露出喜悦的神色,漂亮的眼尾微垂,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弧度,凝霜带露,月色簪花,从此春日野穹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盛寒枝良久垂下眼帘,将手上的食案放到地上,转身走了。
天煞教的禁地进出须得教主口谕,除了平日里接了命令去取酒的教徒,也很少有人会光临,左护法独自一人前往酒窖,确认了身后无人跟来,方才转动侧方的门环,结果石门一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味道。
那酒气霸烈,饶是冷长书站在门口,也无法忽视掉这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香气。
这个禁地谁都能禁,却独独禁不了一人。
盛寒枝放下酒壶,扭头冷眼看过去,“左护法来这儿做什么?”“教主……”砰——盛寒枝手上的酒壶在冷长书脚边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他现在听不得任何与凤玦有关的事儿,听了就头疼,尤其从冷长书嘴里说出来,那他得炸。
凤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头疼,原本好端端地在屋里闭目养神,外头突然有人急匆匆来报:教主,盛少侠和左护法在禁地打起来了。
那教徒见凤玦脸色不对,殷勤地给他引路,并表明自己绝非有意打扰教主休息,到了酒窖赶紧对着里头打斗的方向高喊:“教主来了!”话音刚落,一道冷锋掠过,正在胶着的二人被气流逼退几步,两缕鬓发纷落。
凤玦将手中的佩剑扔还给一旁瞠目结舌的教徒,过去后见盛寒枝抿着嘴不说话,心下已是了然。
“不是都说好了的,又生什么气?”盛寒枝冷笑,“你说呢?”言罢,又盯着对面的冷长书,表情凶狠,活脱脱一只被抢了地盘的狼崽子。
“……”凤玦怕他真把这里给掀了,无奈地按住他的手掌,“左护法钟情的另有其人,你跟他置什么气?”
双开的感觉真肾疼……如果我没更,那很可能是在写这个(抱拳)
第一章 二十五
凤玦让一旁候着的教徒退下,酒窖里只留他们三人在此。
“左护法之前假意投诚大堂主,也是为了方便留在这里照顾凤眠,说起来算是我的恩人。”
盛寒枝低头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温热,冷硬的轮廓有动容的痕迹,“凤眠是谁?”冷长书:“凤眠是天煞教的圣女,也是教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凤玦顿了顿,低低点头嗯了一声。
小时候认知的绳套还未绷直,尚未察觉人性的可怕,长大后才发现这绳套很短,会勒住他的脖子,厮磨他的血rou。
当年天煞教的老教主死后,只剩下凤玦和凤眠兄妹两个,教内对教主之位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凤玦揣着父亲留下的秘册进了山洞,经脉置位,内力重修,中途需承受数倍的痛苦,十六岁的凤玦不会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