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而潜伏在梁军里的细作想要去给蜀军报信,有三种方法。一是伪装城百姓或商旅通关, 二是随着出征的军队一起过关, 三则需要绕远路翻山渡河过去。好在河南地势相对平坦, 嵩山和箕山没有那么难翻, 只是耽搁点时日。
这三种方法里, 第一种方法无疑是最灵活也最及时的,当然难度也不小。战事开始之初田畴就下令就对各道关卡进行了仔细的盘查。而现在,田畴索性彻底封死了这条路,不让任何人过关。
但这并不能堵住蜀军的消息往来, 杨烈只要等到田畴下一次对蜀军发起进攻时就可以让安插在军队里的细作去报信了,再不济多绕几天路就是了。难不成田畴以为这样就能解决细作的问题吗?
杨烈在庙里转了几圈,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深知田畴是名城府极深的老将,这么做,就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片刻后, 杨烈下令道:“发动各军的探子一起打听消息。我怀疑田畴最近在筹划大事。务必尽快探知消息,尽快汇报于我。”
“是!”那人应了一声,忙去报信了。
……
……
与此同时,田畴正在泰宁军的军营中与屈啬商讨着进军的计划。
屈啬满面笑容地坐在田畴的对面,殷勤地给他倒茶:“田将军,先喝点茶吧。我已经派人去准备点心了,一会儿就送来。将军要来,怎么没提前派人知会一声,这可真突然,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田畴抬手制止道:“什么也不必准备了。我不是叮嘱你别告诉其他人我来了么?你怎么还让人去准备点心?”
屈啬忙道:“将军放心,这里伺候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其余的我谁也没告诉!”
田畴无语地摇摇头。
屈啬又堆起满面笑容来。
前几天他听军中传言,说田畴已经派人去邺都为他表功了,他也不知真的假的,想亲自去找田畴求证,可田畴不知在忙什么,他每次去被拦在门口,卫兵说田畴正忙于军务,不能被打扰。他跑了几趟,压根没见着人,都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让田畴不肯见他了。就在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没想到田畴亲自跑过来了。
“田将军……”屈啬终于有机会问道,“前几天我听到个消息,也不知真的假的。听说将军你派人去了邺都……”
他话还没说完,田畴忽然神情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上,并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
屈啬顿时张着嘴僵住。
田畴低声道:“此事绝不可声张。若让其他人知道,必然坏事。”
屈啬愣了愣,顿时狂喜!田畴这意思,看来是真有其事啊!!
他忙用两指掐住自己的嘴,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绝不会多嘴。这事情毕竟还没有成,如果被其他几路人马知道了,势必会给他下绊子。他确实应该守口如瓶。
狂喜过后,屈啬终于冷静了些,嬉皮笑脸地问道:“田将军今日找末将,不知所为何事啊?”
田畴道:“战事吃紧,我准备后日向蜀军发起全面进攻,今日便是来知会你此事。”
“后、后日……?”屈啬目瞪口呆。这也太赶了吧?
“全面进攻?将军的意思是,各路军队一起出动?”他连忙问道,“是因为陈国不再给我们提供粮草了吗?所以将军想速战速决?”
田畴冷冷道:“不该你问的别问,更别乱说!若有人动摇军心,纵然是你,我也不会轻饶!”
屈啬被他吓住,只能再次讪讪闭嘴。
田畴出言警告之后,语气又放缓下来:“我近日接到密保,蜀帝朱瑙或因水土不服之故,上月中旬便卧病在床。经多日医治始终未见好转,病情加重,或已危及性命。眼下蜀军正人心惶惶,是我们出兵一举攻入洛阳的大好时机。”
屈啬震惊道:“蜀帝病了?重病??”
倘若此事属实,蜀军眼下必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啊!需知蜀帝朱瑙在蜀军和蜀民中的声望那可是无人能及的,蜀军如此英勇,也是因为他御驾亲征,给了士卒们极强的信心。他一倒下,人心必然涣散。
更重要的是,万一朱瑙要是病死在洛阳了,那谢无疾以及随行的其他官员们不得赶紧回汉中去夺权?到时候了梁国非但能轻松夺回河南,更有机会反攻蜀国了啊!
屈啬喜出望外地不住搓手:“当真?太好了,太好了!这可真是天佑咱们大梁啊。”
他丝毫没怀疑田畴说的这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他始终心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连田畴会向朝廷举荐他、重用他的话他都信了,又如何会怀疑敌军的事呢?
田畴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地图铺在桌上,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我现在与你说一下后日的行军安排——你放心,我既有心提拔你,自然将最容易立功的差事交给了你,希望你也不要叫我失望。”
屈啬忙甩甩头,摒弃杂念,认真听了起来。
田畴在地图上一边指点一边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