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待我歇息过这阵,就搬回去。”他懒懒的开口道,那无所谓的淡淡态度让白衣人再次抬眼望来,他却故意避过那沉沉的视线,只露出张侧脸看向远处。
两人一时间无言,风凌一口接一口的沉默喝酒,白衣人那处的茶也已经静静的泡过了一轮,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良久,白衣人端起一个茶盏,轻轻撇了一下茶末,突然开口道,“你带我来此,是想看什么?”
闻言,他回过神来,看了眼姿态高雅自持的同伴,手臂支在身后,半躺在塔顶上指向那处灯火通明的城镇,带着点微醺醉意道,“可看到那处了?”
白衣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这凡世也不是日日夜里都这么热闹的,但是今儿比较特别,人皇都特地下令取消宵禁,与民同乐。”风凌吐出一句听起来分外耳熟的话,“今日是凡世的除夕,是凡世里——”
“凡世里一年将尽,除旧迎新的日子,明日就是新春了?”白衣人接上了他的话,在他微微诧异的目光里露出了一个有些恍然的微笑,似是有些感慨。
他从自己惊讶的情绪里脱离出来,脑筋微转稍稍细想,就无奈的笑了起来,向来对凡人最是悲悯慈悲,也有甚多了解感悟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日子呢,亏得自己还有那点子献宝的想法,当真是天真的不行。
待到白衣人再回过神来,回身就见他正带着浅笑看着自己,神色一顿,也慢慢的展露出一个明显的微笑来,他眼中带着喜意愉悦,沉沉的望着自己,风凌略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手,随即又掩饰般的灌了口酒。
“你带我来就是要看这的?”低低沉沉的嗓音少了平日的冷淡,染上了掩饰不去的笑意,落在耳中,引得心都微微颤动起来,“我很喜欢。”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千年难得一见的笑脸,心鼓噪不安起来,方才喝下的酒似乎全都上涌,丝丝缕缕的化作醉意冲上了头,让人变得轻飘飘的落不下来。
风凌挠了挠头,猛地翻身做起来,从身上翻找起来,摸出一本厚厚的书卷,不由分说的塞到白衣人手里,“这个放你那,我放心,也省事。我不找你要的话别还给我,实在不行就当我送你了。”
他冲动的做了这个决定,在白衣人的复杂的目光中忐忑不安着,却一点都不后悔。啧,这么好的法子现在才想到,真是失策,之前脑子都上哪去了。
眼前的一切都慢慢的变得模糊了起来,清晰的人影也渐渐的消失了,所有的灯火色彩都化作了一团,变得漆黑。他的意识越来越糊涂,一丝一缕的疼痛缓缓的透过沉沉的醉意传到脑中,直到他终于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宿醉带来的头痛猛地袭来,他嘶的痛呼了一声,立马又闭上了眼睛运起功法,在全身都游走了一遍,将未曾去除的醉意驱散,直到脑中终于恢复清明全身轻松方才再次睁开眼。
他坐起身,慢吞吞的正打算下床,一抬头熟悉的屋内陈设映入眼底,他突然顿住了,迷茫的四处看了一圈。
这是他在玄天宗居住的屋子没错,但问题是,他之前不还在凡世么,他怎么回来的?
昨晚不小心喝断了片的风少爷脑筋迟钝的运转了起来,他只记得月尘入了顿悟境界后自己加深了一遍结界,然后喝的忘我,再然后——
再然后耍起了无赖,让月尘给他揉脑袋。
风凌面无表情的抬起手,狠狠的搓了两把脸,然后埋在了掌心间。虽然他记忆就到这,但是他对自己喝醉了酒是个什么德行还是很清楚的,说不准就干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他烦恼了一会,随即有气无力的唤了声念夏进来伺候,沐浴一番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的走出内堂,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昨晚见证了自己无理取闹的月尘正坐在正厅喝茶。
察觉到有人过来了,月尘一抬眼,就看到了手脚僵硬表情不自然的风凌站在他面前,他不做声的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淡淡开口道,“风少主今日晨起时,头不疼了?”
风凌:“……”
他讪讪的干笑了两声,拘束的走到桌旁坐了下来,磕磕绊绊的替自己昨晚的失礼行为道了歉,随即习惯性的在抚过手上乾坤戒时,探出灵识扫了一圈里面情景,随即猛地卡了壳。
里面的血夜冥河卷呢?!
“在下昨日里实在太过失礼,若有他日……”正在默默的听着风凌尴尬说辞的月尘一抬头,看向不知为何突然停住的风少爷,却见他脸紧绷的严肃的看着手上的戒指,那气势紧张又严肃,甚至不自觉的泄出几丝凌厉剑意。
正在努力回想,甚至飞快的勾勒出许多Yin谋诡计的风凌被喊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回神,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沓东西,随之而来的细微痛感令他反射性的扔回了桌上。
月尘:“……”
“少主找的可是这个?”僧人脾气颇好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已经找回自己的脑子的风凌忙忙应了两声,看着桌上的血夜冥河卷有些费解,这东西怎么跑到月尘手里去的?
像是看懂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