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见了面夜东篱就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不过那位华沙夫人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天真些。
“小拘拘~快过来让娘亲看看张高高了没有~~”
看着那花蝴蝶一样扑过来的身影,夜东篱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小少爷的身后。若不是她突然开口自称娘亲,夜东篱差点要把他当成小少爷的姊妹了,这高度,这身形,看着比小余大不了多少。
为了以防万一,夜东篱还把小少爷拉过来确认:“这真是你生母?”
小少爷斜眼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也太年轻了,感觉小姐姐一样。”
不想他俩窃窃私语时,华沙妇人偷偷溜到身后突然张开手臂揽住了两人的脖子,把他们俩
的头都压到自己怀里。
“说悄悄话不给娘听,坏孩子要打屁屁~~”
说完对着他俩的屁股一人拍了一巴掌。
小少爷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别打屁股,顿时面红耳赤的抱怨起来:“母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还打我屁股啊!”
夜东篱也是第一次被打屁股,回头看着嘟起嘴的华沙夫人忍不住笑。
华沙夫人挽着夜东篱的胳膊,指着小少爷:“你看你弟弟,才离开家半个月就不停娘的话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明明一喝多水就尿床的。”
说完看向夜东篱,“你会尿床吗篱篱?”
夜东篱认真思索了片刻,“好像三岁就不尿了。”
华沙夫人扼腕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小少爷:“你看看,你哥哥三岁就不尿床了,你都十一岁了还尿,羞不羞?”
“娘!”
小少爷急红了眼,他本来还想在夜东篱面前留个积极上进的好印象,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剩一个喝多水就尿床的小屁孩了。
华沙夫人拉着他们到了饭桌前,不得不说,倒是比夜东篱想象的家宴朴素了不少,没什么山珍海味大鱼大rou,只有两碗素面,配着一碟新炒的虾酱,拌在面里吃起来格外爽口。
华沙夫人看夜东篱碗里的虾酱太少,又给他舀了一大勺倒进去,帮他拌了拌。
“好不好吃呀篱篱?”
夜东篱吃得根本停不下来,支吾道:“我要了十几年的饭,从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素面,就是吃十碗也是能吃进去的。”
华沙夫人听得笑得迷了眼。
“篱篱真乖~慢慢吃,锅了还煮了好多娘都给你留着~”然后目光有意无意瞥着在一旁默默吃面的小少爷,叹了口气,“不像有的孩子呀,明明吃了那么多年我做的饭,却一句都没夸过我,真令人伤心呢。”
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小少爷莫名中枪,狠狠的用筷子怼着碗里的面条,小声嘟囔:“马屁Jing。十碗面都能吃进去,咋不撑死你呢。”
可没想到,之后夜东篱还真的吃了十碗,正好把锅吃了个底朝天,那风卷残云的速度,连他还想再来一碗都没有了。
小少爷摸着半瘪的肚子,看着对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撅起了嘴,怎么感觉他才不是亲生的那个。
这府里也没什么下人,吃过饭三个人就一起收拾餐桌,夜东篱在木盆里洗碗,华沙夫人突然凑过去看着他的下巴。
“篱篱啊,你怎么一直带着面具呢?”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陷入了死寂,站在旁边正往柜子里摆碗的小少爷想拉他母亲一把都来不及。
夜东篱原本的面容已经被长年累月的刻伤弄得面目全非,后来又出了耶罗府一事,颧骨跟颌骨都塌陷下去,就算包着纱布都能看出来是不成人形的。
从那以后夜东篱就一直带着面具,睡觉都不曾摘下来过。小少爷就知道他肯定是很介意自己的容貌,就一直都警惕着自己,绝对不要提起这件事,可他却忘了事先告诉华沙夫人,这下可怎么办。
正当三个人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时,夜东篱忽然笑了:“我相貌丑陋,怕吓到娘亲,便带着面具遮起来了。”
华沙夫人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面具,“傻篱篱,当娘亲的哪有嫌自己孩子丑的,你看你弟弟那么大还尿床我都没嫌弃他,何况篱篱那么乖,还夸娘亲做的饭好吃呢。”
夜东篱隔着面具对上华沙夫人好奇的目光,看得出,她没有一丝恶意,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自己的面具下的长相。
夜东篱笑了声,缓缓摘掉自己的面具,意料中的惊叫声并没出现,华沙夫人从头到尾都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泉水一样清冽的眸子里渐渐浮现出泪花,她伸手摸了摸,皱着眉头,“好疼的吧篱篱?”
夜东篱笑着摇头,“早就没感觉了。”
后来在华沙夫人面前,夜东篱
索性就没再带上青铜鬼面。有些人用面具挡着都觉得不够远,有些人却骨rou相嵌都觉得不够近。他见到华沙夫人,才明白何为一见如故。
他总觉得对方身上,隐约能看到小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