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命在寒风中相互依偎。
只是那个总吵着要去人间的小姑娘,再也不能给他做甜到齁死人的蛋黄酥了……
☆、49
“我, 死了吗?”
篱睁开眼的瞬间,被满屋的烛光刺了眼, 想抬手遮脸, 使了半天劲儿却发现两条胳膊沉得跟坠着千金的秤砣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他艰难转动脖颈, 看到自己四肢上都裹着厚重的白纱, 从关节向外渗出的血迹,已经在被褥上流了一滩。
旁边的小少爷听到声响赶忙跑过来看他。
“真是的, 不行逞什么能啊!你都昏睡三天了知不知道, 要不是父王出手, 你连个全尸都剩不下。”
小少爷看篱一直在转动脖颈, 不安的四处张望, 以为他是一直躺着不舒服想起来活动一下, 便扶着他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篱看着门外却问:“小余呢?”
听到篱醒来后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小少爷的眼眸立刻黯淡下来。
“尸体都发臭了, 本来想替你好好安葬的,可是父王下令把她放在了冰棺里,说要等你醒来看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篱早就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 扭曲的笑起来, 问:“魔尊呢?”
“父王在大殿批奏折。”
篱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残缺的手吃力的拉住小少爷, “带我去见他。”
明明刚才连眨下眼都费劲巴力的,现在突然间能自己坐起来,小少爷看着篱那双漆黑纯粹的眸子里布满了交错缠绕的血丝。
他蹲下身想背着篱过去, 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篱揽着他的肩膀,一步步艰难的朝大殿的方向走去,身后延绵出一道腥红刺目的血痕,他趴在小少爷耳边道:“我已经被很多人瞧不起了,别让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谢谢你。”
小少爷一路搀扶着篱,把头埋得低低的,他看着地上的血忍得眼睛发痛。
父王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大丈夫,绝对不能随便哭的。何况受了这么重伤的是篱,连他都没哭,自己又哭什么。
可是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快要到大店门口时,篱突然按着小少爷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少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红着眼睛挣扎。
“你干什么啊?”
篱笑了,摸了摸小少爷的头:“给你最后一个属于朋友的拥抱。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是朋友。”
说完在小少爷悲愤交加的目光中,竟自己踉踉跄跄的走上大殿的石阶,站在了魔尊面前。
扑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十个头。
听着咣咣的磕头声回荡在大殿,魔尊批阅奏折的手不停,根本不曾抬头看他。
只道:“这回又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篱抬起早就被血迹浸透的额头,一双眼直直的看向王座上的男人。
“我要一百魔兵杀耶罗府满门。”
随后赶来的小少爷在篱身后听到了他的请求,一下僵在了原地。
虽然魔族在六界之中一直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但作为本族人来说,魔界也算是个法制世界了,现在他竟然张口就要求借一百魔兵杀了耶罗全家。
何况耶罗虽然跟王室走得并不近,但好歹也是个名门望族,怎可能说杀就杀。
小少爷知道篱是被小余的仇蒙蔽了双眼,才会一时糊涂跟父王说出这种荒唐的请求。赶忙在篱身边跪下,想请魔尊宽恕篱的无礼,可没想到王座上的男人却突然起身走了下来。
“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回魔尊大人,从
明事以来,我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时候。”
魔尊笑着蹲下身捏住了篱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上次你也说过,想要什么都需要等价交换,那这次,你要拿什么跟我换?”
篱看着魔尊的眼睛,突然挣脱开对方的手,转身对着身旁的小少爷连磕了三个头。
“从今以后篱誓死效忠十七殿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小少爷跪在地上,看着不断朝自己的磕头的篱吓得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他想阻止,却在魔尊灼热的视线下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像一尊木偶。
他以前也害怕自己的父王,但从没有比此刻更怕过。这样的魔尊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像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杀人魔。
可是他到底杀了谁呢?小少爷却搞不懂了。但他却在那一瞬产生了无比荒谬的预感,有一天这个人会杀了篱和自己。
这种预感直到魔尊喊了一声好后才停止。
魔尊伸手将篱扶了起来,“从此刻起你就不再是篱,我赐你夜姓,间字东,从今以后你名为夜东篱。是我的第十八位王子,无拘的长兄,魔籍上与他同父同母。”
在小少爷震惊的目光下,篱,或者该说是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