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手,掰着身子,把她拉了回去。
“你一只手臂抬不起来,掌不住平衡摔进湖里了,又要哭鼻子。”
男人笑着嗔怪,只言两句,复低头处理手里的政务。
今岁秋初,恰逢大比之年。
圣上有意放权,此事自然要他来做,储君潜邸时期门生,可是天下念书人争破了头,都盼望着。
连升、高中二字遍布杏林,听说孔庙的求学树上红绸坠,都涨到五两一枚了。
虽未必人人皆进前三,得甲天子门生光宗耀祖,但太子爷作主考官,只要榜上有名,东宫门生,日后入仕为官,身份都要比旁届高上三分。
北旱南涝,大陈也指望着这场科举给老百姓带来希望和盼头,诸事安排,几千号学子,都得由他做主。
办的好了,待他年即立,这些人都会是他的左膀右臂,朝堂基石。
是以,秦桓泽尤为上心。
清荷发呆望他,好生无聊,还不让玩水走动,心里怨气憋着。
提起旧事道:“您上次说要带我去见我父亲的。”拿手里的团扇撇了一片风过去,扬起他鬓边的一丝碎发,“您是不是给忘了?”
男人手里事情马上了结,无暇理她,侧了侧身子,并不言语。
“殿下……殿下……”
小姑娘猫叫似的小nai音唤了三四声,得不到回应,尾巴一立,浑身炸了毛了似的以扇指他。
气呼呼提高了声调谴责:“您是不是想赖账!好啊,太子爷也会做出这种事情,当初您答应的好好的!”
男人落下最后一笔,挥了挥手让人把面前小桌搬出去。
彭嘉福目不暇视,懂事的带走众人。
男人瞧她发笑,反诘道:“孤答应你什么了?无凭无据的,你还赖上了不成?”
又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团扇,逗她道:“还敢指着孤鼻子说赖账?证据呢?”
清荷气的发昏,证据?那天谁说‘吃一口’就带她去见父亲的?
她可没他那么无耻,拿证据出来的话,她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您说话不算数,以后再也不信您了!”她气呼呼的背过身去,不愿看他。
伤口就在后背,这几天正是结痂将愈的时候,秦桓泽怕碰到了她遭罪,也不敢胡闹。
他洋洋将手臂搭在她的凭几上,揶揄道:“孤记性不好,若是你能好声好气的提个醒儿,或许也就想起来了。”
清荷偷眼回看,明亮从窗迥打下,为他笼了一片灵彩,银丝缝制的袖衫光泽如华,流溢着碎落的星河,荫庇于她。
明知道他在玩笑打趣,终是不舍得那仅存的一丝期盼。
团扇掩面,她歪头明眸,幽怨问:“您此话当真?”
秦桓泽翻目望着半空,把问题抛回去:“你要是相信,那肯定是真的。倘若是你自己都不信,就当孤说着玩。”
“我信!”清荷仓促作答。
夷由片刻,她伸着扇子朝他招了招,羞涩道:“殿下,您凑近点儿,离得远了,我够不到。”
秦桓泽瞬间眉开眼笑,高兴地挪向前面,坐在她近前的地方,便她仰面。
唇齿寖笑,闭着眼睛,将脸凑了上去。
小姑娘衣袖来回,伴着窣静的细微动作,清香在他鼻息间拂过,带着她的馨甜。
嘴上猛然发痛,骇的秦桓泽睁开眼,面前的小姑娘袖腕微拢,得意洋洋的犟着鼻,团扇也不拿了,面上毫无羞涩之意,双手捏住他的嘴唇,做鸭子状,嘴里面愤懑的念念有词。
“您欺负我受伤行动不便是吧?赖账还想卖乖!”
张牙舞爪的像一只小老虎,恨不得拿出全身气势出来,吓唬他。
秦桓泽不气反笑,小心顺了顺炸起的毛,把人拢进怀里。
“女侠威风凛凛,小生甘拜下风。”替她摆正了凭几,笑着哄,“孤又不是你,小没良心的。应了你的事情,怎么会忘?”
“真的?”清荷挑目不信,又追问:“那您什么时候带我去?”
秦桓泽笑着答她:“等入秋吧。”
“入秋?为什么要入秋!我现在就……”
“你现下重伤未愈,彼时父女两个见了面,抱头痛哭都要咨牙俫嘴的,徒惹你父亲心疼呢?”
钟雷任职东宫,疼女儿的名号人尽皆知。
若非后来钟家出事,先生落狱,杏林巨儒呵护,书香世家出身,这小姑娘该是何等的恣肆娇宠。
清荷默声,好一会儿才点头应下,还不忘故作恶狠狠的威胁他:“到时候您要是再不认账!我……我……”
秦桓泽故意凑脸过去:“你就怎样?”
清荷眉眼一竖,铁手变鹅。
屋内,太子爷笑着连连求饶,大呼女侠饶命。
彭嘉福听得心惊胆战,挥了挥手,让下面的人退到内门外面,离得再远一些。
27. 针芥投
两个人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