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一应不要,晚些时候我安排人手过来接你。回头,要想三媒六聘也成,或是花红小轿亦可,打今儿起,你——”
他拿葱长的小指指甲戳在她的额间,满意笑道:“就是我李家的正经夫人了。”
他抬头环,顾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又好心道:“趁这功夫,好好跟她们道个别,日后,你可不干这伺候人的活儿了。”
那双干枯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还要说话。外面的小太监过来提醒。
“爷爷,巳时了。”
……
李连笙走了。清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后背出了一身的汗,像是过了一遭水似的,脸色苍白,靠着桌脚一言不发。
琉璃吓得瑟瑟发抖,咧嘴哭着过来看她。
“清荷……哇……我不想你走……我不想你跟着李总管……”
“小点儿声!号丧呢!”玉珠姑姑赶忙凑上前来,捂住她的嘴。
压低了嗓音,厉声呵斥道:“让人听见了,回头给传出去,看李总管不撕烂你的脸!”
清荷是李总管看中的人,他老人家又屈尊亲自来下房一趟,已经摆明了对她是势在必得。
谁敢背后去坏李总管的好事?
连宫里的小主子们,都要给李总管三分薄面,清荷这次,怎么也逃不了的。
玉珠姑姑把她们两个揽在怀里,也跟着掉了眼泪。
“清荷,这都是命啊。太子爷没要你,你就注定了逃不开李总管的手掌心。”
她们这屋的十二个姑娘,朝夕相处了三年,玉珠姑姑都是当做自己孩子对待。
尤其以清荷、琉璃两个最憨,大错小错没少犯,玉珠姑姑罚的勤了,感情也更深厚。
虽说宫里有不少上了年月的宫女太监,私下里互结对食。
可清荷才十四岁,六年期满出去,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正逢嫁人生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可惜!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清荷满眶的眼泪,盈盈滑落,也来不及去想玉珠姑姑是怎么知道自己私闯东宫的事情。
张大了嘴,就哭了出来。
凄声发问:“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命,就该给老太监做对食?”
玉珠姑姑小心的宽慰她,看着她那张脸,抿了抿嘴,刚要开口。
外面就来了个传信的小太监,官靴佩饰,腰里的牌子闪着银边,一看就不是下房的粗使太监。
小太监抱着佛尘,仰着头,鼻孔示天,高傲道:“你们哪个是清荷啊?”
“李总管不是说……过了午时才派人来的么?”清荷搀扶着琉璃,从地上站起,小声抱怨道。
“李总管?”小太监冷哼一声,“咱家,是东宫的掌事。”
李连笙虽说是正四品的总管太监,但他们东宫的人,还轮不到他管。
玉珠姑姑认出了此人身份——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后来去了东宫,如今是个从七品的掌事太监。
品阶虽还没她高,但背后可是有正宫主子撑腰呢!
玉珠姑姑忙站出来,行礼引荐,又说了几句体面话。
“清荷?”小太监上下打量了清荷几眼,手中的佛尘一扫,笑着道:“走吧,你的好事到了。”
3. 雪上霜·修
好事?
清荷满脑子都是李连笙等下派人来接她出宫,又听到东宫的好事。
心里咯噔一下,一定是太子查到了她,为了自己的虚假名声,想要杀人灭口。
玉珠姑姑也不觉得这‘好事’真好,太子爷虽然和善,可东宫多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人手。
清荷私下对太子爷抱有过不臣之心,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将小丫头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
玉珠姑姑是领了差事才来下房的,护好清荷的安危,是主子交代的唯一事要,若这人是中宫派来的,那清荷此去,凶多吉少。
她露出一脸两难的神色,踌躇片刻,愁容道:“公公,李总管才来人过来传话,让清荷这就去太和殿一趟……”
她故意把话往圣上跟前引带,只求这莫名而来的东宫掌事,能够看在李总管的份上,先放过清荷这一遭。
见下房之人也敢有推辞之意,小太监眼睛一睁,脸上颜色沉下,怒目道:“太子爷的谕旨你们也敢不听?”
小太监佛尘一扫,不愿再同他们多言,趾高气扬的甩开袖子离去,底下的人上前,左右缚了清荷,细声跟上。
玉珠姑姑跺了跺脚,寻了个无人瞧见的空档,急匆匆去将此事报与上面。
东宫。
东暖阁内,秦桓泽正歪在椅子上瞌眸,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眼睫映下两片Yin云,微微轻颤,眯起一缕锋锐的光,直瞧着门口站着的传信小太监。
他薄唇轻起,幽幽道:“李连笙要指她做对食?”
小太监衣着作下房打扮,垂着脑袋不敢有丝毫越矩,往下福了福身道:“说是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