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进到立政殿中,向皇后行大礼,“奴婢拜见皇后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盈盈,来这边坐”无茵热情地招呼她。
盈盈站着回话道:“皇后娘娘,奴婢现在在尚仪局任司乐,执掌内宫乐事,还请娘娘多多指教.”
“盈盈,你……你怎么……”无茵很是惊讶,也甚为不解。
盈盈知道无茵的想法,两下里便说道:“娘娘,奴婢想为陛下多做些事情,如此这般,也是侍奉陛下”。
无茵叹了口气,“你呀,虽然同为女人,但有些时候,我真是不懂你。你与陛下经历了这么多,如今重逢,正应该好好珍惜,女人相夫教子,才是归宿啊,你为什么不做陛下的嫔妃呢。难道是陛下无意册封你吗?”
“娘娘,奴婢自有苦衷,还望娘娘能够体谅。”
“齐王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能为陛下献《破阵乐》,可见你已淡忘了此事,陛下自然也不会介怀的。”
“娘娘……”
“我也是心疼你,你是自晋阳起就服侍陛下的旧人了。比那些新人妥当得多,我们又一向和睦,总想你能有个好归宿,我就放心了。”
“多谢娘娘厚爱,娘娘这些年身子还好么?”
“还好,只是生完治儿之后,多有些体虚乏力。”
“娘娘青春正盛,为陛下已诞与三子二女,又执掌后宫。听闻陛下后宫和睦,这都是娘娘的治理之功,娘娘您可要注意身子才是啊。”
无茵听这话也不下百遍了,但盈盈所说之余透出的真诚却让她感到温暖,她知道盈盈是真的关心自己,“我会的。谢谢你。你空闲之余常来这里,我们说说话,心情便好多了”。
“是”……
她二人正在细细叙话,门外通传一声说陛下驾到。世民大步走进来,无茵和盈盈连忙向他行礼。他挥手让她们起来。他上下打量盈盈一眼,她换上新的宫妆,留仙裙,反绾髻,和以前的样子倒是有了些不同,于是满意的笑笑。
他让无茵坐下,盈盈侍立在一旁。夫妻俩说着闲话。世民先开口,“今日朕至东宫问及承乾功课,他很是Jing进,你放心吧。泰儿也是聪颖好学。承乾书法练得好,泰儿诗书上好像还要略强些。”
无茵笑着,“都是陛下的儿子,自然各有所长。陛下如此细心教导,是孩子们的福气。”
盈盈用余光打量着世民和无茵,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好。世民对无茵,远远不是那些帝后之间不得不过的场面,言语之间都充满了关切与爱惜。想到这,盈盈露出些微笑,恰好被世民瞧见,“盈盈,你笑什么?”
盈盈回过神来,看世民问她,有些不好意思,回道,“回陛下,奴婢久未服侍陛下、皇后,如今见陛下和皇后一如继往,琴瑟和谐,恩爱非常,此种风范实在是天下夫妻的表率……”
世民接过话来,“欸,盈盈,你不要说得这么生分,朕和皇后,一向如此呀。”
“陛下”,无茵便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三人正是温馨的时刻。突然间李菁进来,领着一个看着品级不高的官员,是专门为陛下照看御马的。
那名官员颤巍巍的说道,“启陛下,紫骝马几日不食,今日一早便暴死了……”
世民听到,登时变了脸色,一下子从案几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是真的生气了,怒斥一声,“放肆”……然后一屋子内侍宫女,还有盈盈一道,见了陛下大怒,连忙应声跪在地上。
“你说,是怎么死的!”
“陛下,近日来紫骝马就有些萎靡,不大进得了草料和水,原本以为只是老了,谁料到今天……”
“你大胆,竟然养死了朕的马,来人,给朕拉下去处死”。来人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一般,“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内侍立刻走上前来,准备将此人拖下去问罪。
皇后连忙说道,“慢着”。然后缓缓地向世民进言,“陛下,春秋时期,齐景公因为御马死了,也要杀养马之人。晏子向养马人悉数他的罪过,只说,‘你将国君心爱的马养死,这是第一条罪;又让国君因马死而杀人,百姓若知道必定埋怨国君粗暴残忍,这是第二条罪;诸侯若得到这个消息,也必定轻视我们的国家,这是第三条罪。齐景公听后,便赦免了养马人。这是臣妾那年与陛下一同读书时看到的故事,陛下可还记得吗。”
世民听道之后,没有吱声,怒火却是逐渐平息了下来,养马官员也因此免于问罪。世民说道,“朕之所以心疼紫骝,是因为……”他看了盈盈一眼,看到宫女和内侍们还跪在地上,便示意盈盈等人起来。
盈盈知道,紫骝是自己和陛下在云州初遇时骑过的马,十多年了,也一直陪着世民东征西战,如今死去,连她听到也是不忍。
“皇后,谢谢你的劝诫,让朕又可避免一桩过失”,帝后携手又再一次坐下。皇后眼见如此,便也松了口气。
盈盈从未见过世民发这么大的火,虽说紫骝马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