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里到镇上的山路平日里很少有人往来,路两旁林木葱郁,有些路段被枝叶掩映,有些路段杂草丛生,除了会有一些小型野兽和蛇虫鼠蚁出没,还算安全,并无匪患。
福宝几次都想走岔道都被茶小河及时拉回正道。
光线明亮的路段小毛东瞧瞧西瞧瞧,哼小曲,唱童谣,好不快活。
到了草木丛生的Yin暗路段,两旁树林幽深安静,小毛便怕了,缩在茶小河怀里,抱着暖呼呼圆滚滚的狗子才找回安全感。
大王被小朋友挤变形,一张狗脸凶狠中带着郁闷。
半道上遇见一个和她们顺路的男人,对方打量骑在马上的两个小女儿,在她们经过的时候忽然抓住小毛的脚,另一只手往小孩裤腿里摸:“去哪儿啊小丫头……”
小毛吓得尖叫。
茶小河抬脚踹到男人猥琐的脸上,大王吼着扑上去一通挠。
男人惨嚎着在地上打滚儿。
“呜,鞋子。”小毛扑在茶小河怀里,眼里含着惊吓的泪水,抬起小脚丫子。
茶小河低头在地上找了一圈,想到什么,抬眼看向男人。
大王rou滚滚的小身子里含着巨大的力量,男人被它又捶又挠,爬都爬不起来,抱着脑袋打滚儿破口大骂,威胁恐吓,其中一只手里紧紧捏着的正是小毛的鞋子。
“大王,鞋子。”
“嗷呜?”大王红着眼睛抬起头,嗷嗷嗷咬着鞋子从男人手中硬抢回来,哒哒哒迈着四条腿跑过来丢下鞋子,接着又如疯狂的小牛犊吼吼吼叫着冲回去。
小毛穿好鞋子。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已经不骂了,只剩下求饶认错的呜呜哭声。
“大王,走了。”茶小河搂着小毛,面无表情。
大王踩在男人的脑袋上,学着月夜狼嗥的样子对天“嗷嗷”的叫几声,心满意足的跑回来,跳上茶小河垂下来的脚,顺着她的腿爬上去。
小毛立刻抱住了它,不待大王发怒,小姑娘嫩嫩的小脸先亲亲密密的蹭上它的狗脑袋。
大王:“……”
偃旗息鼓。乖了。
丢下撅着屁股抱着脑袋的猥亵犯,福宝载着两人一狗继续前行。
接下来一路顺顺利利,再没遇到任何意外。
大集日之外的日子祥云镇非常冷清,街上没什么人,路两边开门做生意的铺面也极少,最大的是一家粮店,最显眼的是屠夫卖rou的摊子。
卖油的、卖醋的、卖盐的都有,但要买酱和其他佐料却得到县城才行。
油浑浊,醋味淡,盐粒粗并且有杂质,屠夫家的rou掉在了地上捡起来继续卖,茶小河从内心到身体都透着一股抗拒。
一问价钱,好家伙,竟然比燕士奇列在清单上的价格贵一倍!
小毛抓着茶小河的手摇了摇,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的出主意:“小河姐姐,我们再到别处问问。”
“呵。”咄咄咄砍骨头的屠夫瞧了这俩小姑娘一眼,粗着嗓门大声说,“别处没了!镇上的rou铺只有我这一家,县城也一样的,都是张家堡的铺子,价钱一样!爱买不买!去去去,别挡老子生意!”
茶小河看了眼rou铺的招牌,有个“张”字。
粮油醋盐的铺子也都一样。
镇上但凡做生意的铺面,全都挂了张字招牌,甚至连医馆也一样。
茶小河以前没来过,但小毛却记得。
医馆的位置没变,布置没变,小伙计没变,但原来的老大夫却不见了,换成了一个中年人。
整个镇子似乎都成了张家堡的私产。
只除了一个地方。
两个月之前新开的大运货行。
“生意没法儿做了啊。”初一咸鱼一样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初五啊,咱们哥俩干脆搬去燕寨村种田吧。”
初五不搭理他,冲了糖水给茶小河和小毛两个,也没忘了大王福宝。
“这些东西在镇上买不齐的。”初五的眉毛皱成疙瘩,“所有的铺子都被张家堡收了,他们的东西不好还贵,城里也一样,不着急的话还是等大集日吧。”
茶小河捧着杯子:“急。”
“急也没办法,货行只有盐,其他都没有。”
小毛仰脸:“初五哥哥,小毛要红红的果子。”
“啊?”初五一脑袋问号,“什么红果子?”
“圆圆的,小小的,红红的,甜甜的。”小毛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圈圈,“这么大。”
初一抬头,笑着问:“灯笼果?”
小毛摇头。
“哎呀,这就不清楚了。”初一懒洋洋的撑着脑袋,笑眯眯的说,“镇上没有卖果子的,我们货行也不卖。云州倒是有,价钱可不便宜,进货的时候帮你瞧一瞧。小毛有多少钱呢?”
“好多!”小毛取下随身戴着的小荷包,口子朝下倒在手心里……三个铜板。
“真的好多。”初一笑倒在桌子上。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