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男人声音虽然虚弱,可答得不慢。
“刚才是你的惨叫声?”
“是。”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疑惑:“不过敢问您是?”
“奉天府上捕头,季澄风。恰巧……来大家府上做客。”
“哦,原来是别云的客人。让您见笑了,别云刚才给我用的药实在太痛了,我一时没有忍住。”男子虚弱地朝他笑了笑。
“别云……您与商大家,很熟?”
“啊,我与别云是少年起的朋友,他这人孤怪,不肯起表字,就一直这么叫了。”
季澄风耳朵听着商别云的动静,他一直没动,只是听着二人对话。季澄风默了一会儿:“职责所在,这种情况不能不问,请您见谅。我可以看一眼伤口吗?”
男人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季澄风却好似不懂得察言观色,只是等着。男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季澄风上前一步,揭开了那层白布。白布之下,男人腰下的位置还绑了两层方绢,正散发着血腥味都掩不住的药味。季澄风去揭那绢布,男人嘴里嘶嘶叫痛,却也没阻止他。
绢布揭开,男人腰下一道细长的刀口,长约寸许,且颇有些深。其余的地方,就没有其他伤口了。
季澄风在心中忖度。伤口虽然不浅,可至于有那般的出血量吗?嘴上却问着:“怎么弄的?”
男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大人……连这个都问?”
“有人伤你,你本来就应当报官,碰巧被我赶上了,你怎么还一副不是很想声张的样子?难道有什么隐情?”
男人白着脸,支吾了半天:“是……我今天去赌坊玩了两把,我的老娘追上门来,说要砍死我。我也不敢忤逆,只是跑了,没想到老娘一路追着我,气冲上头,直接把手里的菜刀丢过来,还真就丢到了我身上……”
“大人,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说,更不可能报官抓自己老娘吧。”
季澄风不置可否:“所以你被你老娘丢了一刀,不就近找个医馆,反而跑来这偏远的宅子,找自己朋友?”
“大人不知道,别云身上有家传的医术,治疗刀伤比外面的医馆还好些,况且我若去医馆,人家问起来是怎么伤的,我是真没脸说。而且以我老娘的脾气,万一真找上门来,也就别云能劝她一劝。”
商别云背着手走上前来,点了点散发着药味的绢布:“祖上传下来的,不传之谜,千金之方,不能叫外人看见,大人懂?”
季澄风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笑着朝他拱手:“如此一番,还真是误会了。只是这原本也没什么,为何大家方才如此紧张,又不言明呢?害得白白误会一场。”
“当时他晕着,我哪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情况不明,当着你这做官的,我总要先想办法护护我兄弟。如今他醒了,把事情说了一下,我才放心啊。”商别云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
季澄风笑呵呵的,拱手再道:“也怪我。见商大家如此紧张,又好像未卜先知,在我前面把人抢过去,便想到了有预谋的案子里去。莫怪莫怪。”
商别云大义凛然:“我天生鼻子比常人灵些,闻到血腥味,见你马上就要开门撞上,怕有什么危险,本意是想保护你来着。”
程骄并门外的丛音都听不下去,忍不住想扶额。话圆得未免太勉强了,堪堪能够自圆其说,却是漏洞百出。只不过眼下一丝证据都无,伤者言之凿凿,与商别云是骨血的兄弟,伤人的还是自己的老娘,没有苦主,季澄风自然也没有查案的必要,因此自圆其说,也就够了。
姚轲傻傻探头:“太好了,都是一场误会。刚才都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季澄风冲姚轲招手:“正好,小姚你过来,”回头对李东渊说,“这位小姚师傅也通些医理,不妨也帮着看看吧,总没坏处。”
李东渊与商别云交换了一个眼神,商别云微微颔首,李东渊便笑对姚轲点头:“如此便麻烦小姚师傅了。”
姚轲脸红着想摆手:“其实我不太……”被季澄风直接拉到了桌子前面,只好掀开绢布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却愣住了:“好干净。”
“什么?”季澄风皱眉。
“额,没什么,就是,比我寻常看到的刀伤要干净许多,你看,桌子上几乎没有血,就这两道。”
季澄风这才注意到,桌案上果然十分干净,没什么血迹。只有两道血迹,呈星点状散在桌面上。不是淌血的痕迹,更像是……喷溅。
姚轲没想到什么异常,十分热心,向李东渊请手:“商大家的药方真是神方,止血这样快。只不过你刚刚出了很多血,我先诊诊你的脉吧,别有什么其他的隐患。”
李东渊道了声多谢,因是趴着,便将手朝前伸了过去,由姚轲扣上了脉。
姚轲沉气,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按了片刻,心中惊异不定,便往那疯狂跳突着的经渠xue上轻轻一按。
李东渊呼吸一窒,腰身绷了一下。身侧的衣料突然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