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夏抬着手,来不及按门铃的样子。
“阿右,要出去啊?”
“嗯,上班。”
虞出右一整晚没睡,看着简夏的脸,心中忽然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怎么当初看着何慕的脸,能把他当成简夏的替身,可是现在,看着简夏的脸,却不能把简夏当成何慕的替身?明明他们长得很像不是么?
虞出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冷血薄情,暗恋了简夏十几年,按理说这份感情应该刻骨铭心才对。然而分手后,他几乎一次都没有想过简夏,如今看到简夏心里也没有一丝波澜。怎么会这样?倒也不至于如此吧?
“小穗在我那儿。阿右,出什么事了?你不是一向最疼小穗的吗?他哭得可伤心了。”
虞出右想了想问:“你打算收留他?”
“哎不是,你还真不让他回家了啊?小穗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腿又是那样,真要离了你那他以后怎么办?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气头上,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这段时间他就先住我那儿,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再来接他。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
简夏总是这样,总自以为是,总觉得很了解他。
虞出右心里生出一股疲倦,原来,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他在简夏面前一直表现自己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多金的一面,装得跟个完美的纸片人似的,想想都怪累的。
“随便吧,你想收留他也好,想做什么都好。简夏,我以后都不会再管小穗的事,你也不用再来和我说他。先走了。”
虞出右说完转进了车库。
之后的一个多月,他开启了过去那种每天被工作支配的日子,没日没夜,晨昏颠倒。他把进疗养院那半年多,家里安排在公司的骨干清理了一遍,愿意为他效劳的全部提拔,有异心的人统统用非常手段清理掉,还把两个大股东连根拔起,接手他们的股份,提前开启了个人控股50%以上的计划。
飞伯娱乐传媒集团的大局至此尘埃落定,虞出右不再只是CEO和大股东,还变成了董事长。
秋末,袁杨带何慕回来的消息传进他耳朵里。
魏勋把袁杨成立的那家小型经纪公司的底细全摸透了,虞出右考虑再三,不敢有大的动作,怕把何慕吓跑,只好叫魏勋弄个人,拿着少量资源去和袁杨接洽。
袁杨狐朋狗友多,一听他要开公司都表示要来帮衬一把。他目前手里就只有何慕一个艺人,虞出右的人要接近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年的初雪来得比以往早,这天,何慕睡醒拉开窗帘,看到天空飘下圆圆小小的雪花,地上也覆着薄薄一层雪,到处都亮晶晶的。
他今天有个通告,要去度假村拍照,听说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男艺人。袁杨这些天在外地出差,昨晚就和他打了大半晚电话,一大早,电话又打了进来,叮嘱他多带点衣服,晚上睡觉盖好被子,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
别看袁杨表面上那么冷漠,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要是把他私底下叨叨的录音放出去,肯定得让人惊掉下巴。何慕脑子笨,但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他知道袁杨关心他,听着电话里不知疲倦的叮嘱,一一应下,把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认真刷牙。
电话终于挂断,何慕吐出嘴里的白色泡沫,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
是昨晚零点整发过来的。
【宝贝,生日快乐。】
昨晚袁杨不停给他道歉生日不能回来陪他,还说今天会尽量赶回来,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根本没注意到这条短信。
消息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何慕认得这号码,是刻在他骨子里怎么也抹不去的十一位数。
自从虞出右三个月前从小镇离开,何慕再没有见过他的身影。现在这样一条短信发进来,完全扰乱了何慕的心思。
他收拾好行李,坐进保姆车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街上人流如织,唯独没有虞出右。
何慕松了口气。
度假村在郊外,除了拍摄的一行人没有别的客人。
何慕第一次拍照,化妆的时候就紧张得手心出汗,等面对镜头,浑身都僵硬了,Pose怎么都摆不到位,越摆越滑稽。
为了他,拍摄进度一拖再拖,太阳都落山了,取不到好的外景,只好明天继续。他很内疚,给摄影师和工作人员道歉,好在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客气。
何慕失落地朝酒店走,路过一个凉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人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我在旁边看着都能怄死!”
“你小点儿声,人家有金主,得罪不起,跟咱们可不一样。”
“我说呢,这年头果然爬金主的床比什么都管用。”
何慕把冻得通红的鼻子往围巾里一缩,轻手轻脚地走开了,感觉那两个人是在说他,又不能确定。
他回到房间,脱了羽绒服对着镜子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