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山寺太大,奴才方才迷了路,绕了一圈才回来,”霁晓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让陛下等急了,确是奴才失礼了。”
“先进来。”陆朝低头抿了口茶。
霁晓于是缓步走了进去,行至陆朝跟前时却被他一把扯住手腕,拉坐到了他腿上。
陆朝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这长嘴里,十句有八句说的是假话。”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欺瞒的东西不少,寡人很不高兴。”
霁晓轻柔地拉下了那捏住他下巴的手,然后勾住了陆朝的脖子,主动欺上去,而后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
那吻一触即分,陆朝却又压了上来,按住了他脆弱的脖颈,堵住了他的呼吸。
有那么一瞬,陆朝是真的很想就这么掐死他,让这人就这样死在他怀里。
可他最后到底松了手。
霁晓坐在陆朝腿上,手中紧攥着他的领口,眼角微红,而眼睫上的软毛轻颤,胸口起伏,边咳边喘着粗气。
“你不怕?”陆朝不解。
这人方才分明差点死在他手里,脖颈处还留有一圈红色指印,但陆朝却没在他脸上看到半点畏惧,不知是不是陆朝的错觉,他觉得那双眼睛反而更亮了。
霁晓摇了摇头。
“为什么?”
“没死过。”
陆朝看了他一眼,意简言赅地评价道:“小疯子。”
就在此时,一个小和尚端着素斋叩了叩门框,想是瞥见了屋内景象,慌忙下了头,耳廓通红。
小和尚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然后将饭盒放在了桌上:“二位施主,这是本寺的素斋,请慢用。”
说完便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地跑了。
“此乃清静之地,陛下好没正形,污了人家小和尚的眼睛。”霁晓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他身边。
陆朝反唇相讥道:“分明是你太放浪,拨动了那小秃子的春心。”
此时老太监忽然出现在门口,遥遥朝两人一俯身:“陛下,东西都准备好了。”
陆朝轻轻一拍霁晓的后背:“走,去赏雪。”
这寒山寺虽高,但梅花却开的极早,人还未靠近后山,便嗅得一阵又一阵的腊梅香。
老太监早已寻人选定了一处赏梅好地方,已摆了桌椅,架了炉子温酒。
齐二随着齐妃之后落座,张口便赞叹道:“新雪覆梅香,确是好景。”
“可惜这好酒只能配素斋,好没意思。”霁晓赏不来梅花,今日又走了个把时辰,腹中早已空得不能再空,只盼着能吃rou,不料这破庙半点荤腥也没有。
陆朝笑了笑,唤老太监来:“灵安,从宫里带来的吃食呢?”
老太监:“已温着备用了。”
“呈上来。”
“是。”
陆朝这皇帝当的着实不严肃,哪怕是到了寺庙里,都没有入乡随俗的觉悟,早让人备了些荤菜来,计谋着要污染这佛门静地。
好在一行人里倒也并无虔诚的佛教徒,酒也喝得,荤菜也能吃得。
姬羽坐在齐二旁边,不动声色地饮了两口酒,目光却落在霁晓身上,纠缠着他不肯放。
陆朝觉察到他的视线,有些不悦,面上却皮笑rou不笑地问询:“姬太师为何一直盯着他,莫非你们也认识?”
“不认识,只是齐妃娘娘得宠,微臣早有所耳闻,这位又是?”姬羽仍然木着脸,让人看不出他情绪的变化。
“他是宫阉的小太监,”陆朝似笑非笑道,“也是寡人的一个小娈童,姬太师对他感兴趣?不如今晚借你玩玩?”
姬羽面色一青,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他咬着牙,从唇齿之间挤出了一句:“不必,君子不夺人所好。”
“可寡人看姬太师却是对他很感兴趣的模样,唔……是没见过宫阉之人的身体么?”陆朝偏头看向霁晓,“不如你脱了给他看看,也让太师长长眼。”
还不等他说完,姬羽却忽然起身,身后木椅斜倒在覆了一层薄雪的地上。
眼见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演愈烈,齐二连忙上前,拉住了姬羽的手臂。
“陛下,这姬太师向来酒量不佳,如此作为,想必是有些醉了,末将先带他回去,以免惊扰了圣驾。”
霁晓原本还当这场变故是热闹,觉着这热闹倒比赏雪赏梅有趣些,却不料这姬羽莫名被激怒后,忽然有种熟悉感,像极了一个人。
他心里一动,又仔细瞧了这姬羽一眼。
陆朝很轻地一挑眉:“这才没喝几盏呢,姬太师怎么便醉了?”
“姬太师,寡人要你自己说,你真醉了吗?”
姬羽紧紧捏拳,指甲几乎要将手掌掐破。
霁晓认出了他,此刻正心急如焚,见他那样,就知今日只怕是不好收场,于是便硬着头皮开口道:“陛下,奴才瞧着他不像是醉了。”
姬羽抬眼看他。
“哦?”陆朝侧过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