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僵持住了,可当事人霁晓却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意思,她俩也不便再聊下去了。于是一个只好闷闷地继续扫落叶,另一个便进屋去给霁晓沏茶。
一晃眼便又到了傍晚时分。
一个小太监突然闯进了不详殿的偏殿,直直朝着霁晓的住处奔来。
“你是什么人?这儿是你想进便能进的吗?”海棠拦住他道。
小太监急道:“您是海棠姐姐吧?长春宫那头出事了,陛下要魏小主子赶快过去,您赶紧地去将他请出来吧。”
海棠愣了愣,芍药也凑了过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公公可否给咱们提个醒?”
“我也不甚清楚,像是说怀疑魏小主子偷了齐妃娘娘的东西,那可是御赐之物,陛下瞧着很是生气呢,”那小太监为难道,“好姐姐,您还是快将魏小主子请出来吧。”
霁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方才那太监所言,他一句不落地全听见了。
小太监瞧见他,便上前俯身道:“魏小主子,请吧。”
海棠急得丢下手里的活,几步追上他们:“奴婢也去。”
“哎呦我的祖宗,这可不敢呐,陛下只唤了魏小主子一人。再说了,您去又能有什么用?待会陛下这一迁怒,您也得跟着受罚。”小太监劝道。
霁晓脸上半点没有慌乱的迹象,反而从容地拍了拍海棠的肩膀,安慰道:“他说的不错,你和芍药便留在这吧,去了也无济于事。”
他说完便跟着那太监走了,留下同样一脸担忧望着他远去的海棠与芍药两人留在原地。
长春宫。
霁晓方才进入大厅,便见陆朝和齐妃坐在上首,下头跪着一个人,背影单薄,远远瞧着便觉得很熟悉。
他上前一看,便看见了初羽顶着张被打的高高肿起的大红脸,跪在那,战战兢兢地垂首。
“大胆魏十六,还不快跪下!”齐妃挑眉,嘴角带着笑。
宫规不可逾越,霁晓虽然心有不服,但到底规规矩矩地跪下了。
齐妃眼角眉梢都挂着得意的情绪,藏都藏不住:“你可知为何要叫你来?”
“奴才不知。”
齐妃忙偏头看陆朝,顺带着还轻轻一碰他肩膀,撒了个娇道:“陛下,您瞧他,还在装蒜呢,那御赐的簪子,臣妾爱惜的不得了,寻常日子都不舍得带呢,您可要为臣妾做主阿,陛下。”
陆朝看了一眼老太监,那老太监便立即将那把玉簪呈下去,给霁晓看。
“你可认得这把簪子?”
霁晓摇了摇头:“并未见过。”
齐妃断然拍案:“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
“奴才确实不认得,”霁晓从容不迫,“娘娘金口玉言,怎可随意胡诌八扯构陷于奴才。”
“陛下,您看他……”
陆朝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然后才好整以暇道:“今日午后齐妃发现这簪子丢了,便寻不到,便搜了下人们的住所,折腾了半日,最后却在你监栏院好友初羽的衣物里翻出了这个。”
“齐妃说的不错,初羽连长春宫都不曾进过,那便只能是你,偷了这御赐之物,随后寄存在他那——这你认不认?”
霁晓诚然道:“奴才不认。”
“你若没做过,”陆朝似笑非笑地看向初羽,“那便只能是他了。”
霁晓偏头看了一眼吓得直发抖的初羽:“陛下明鉴,正如齐妃娘娘所言,初羽连长春宫都不曾来过,怎么能神通广大地偷了娘娘的御赐之物?”
陆朝居高临下地觑着他,很是苦恼道:“既不是你,又不是他,那又能是谁?难不曾是齐妃自导自演,要陷害你们吗?”
“陛下……”齐妃急了,“您知道臣妾是什么人,怎会如此?”
说完他又起身,俯身捏起了初羽的下巴:“你说,那玉簪可是魏十六给你的,是不是他指使你的?你若如实道来,陛下仁心宽厚,定还会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若继续替魏十六撒谎……盗窃御赐之物的罪名,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初羽跪地磕头,边哭边道:“十六从来没给过奴才什么白玉簪,那玉簪奴才从前也不曾见过,娘娘说的那些事,奴才真的没做过……”
齐妃:“你还敢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接着他又转身道:“陛下,这奴才嘴硬,臣妾以为今日若不用些刑,他是不会招了。”
陆朝不置可否,却问霁晓:“王霁晓,你还有什么话说?”
霁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才无话可说,若陛下要罚,奴才受着便是,不必牵扯他人。”
“好,”陆朝眯了眯眼,像在斟酌,“念你年不及弱冠,便只罚你笞刑二十,如何?”
“奴才不敢有怨言。”霁晓叩首。
老太监见状高声喊道:“上——刑。”
厅外驻守的侍卫便将预备好的刑具抬向厅内,架起霁晓将他押至刑具上,先泼了他半身水,然后才举起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