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和你是最熟悉它的人。这次我们不能再出错了,等把通道建成,我们就回家了。”
外面从远至近想起了飞机的轰鸣声,先是战斗机倏的一下从视野中晃过,接着排成三角形队列的武装直升机就冒着风暴飞来了。再更高些的地方,翻涌的云层上面则有快速反应部队的战机在飞航。这样的节点一直延伸到太空,最后由空间作战组派出飞行器前往指定位置等候命令。地面增援部队从一条弯曲的大道开来,坦克和装甲车包围在黑塔外部,位于海底的导弹窖井则已经绷紧神经准备出征了。
“我说骨头现在在哪呢?”符阳夏又问一遍。
“我不知道。”季宋临翻转枪身,将机匣盖固定杆向前旋转,缓慢地把机匣盖推上去,“可能还在白逐手里,也可能在其他任何人手里。但我直觉认为它一定会随着某些人回到这里来的。”
季宋临也笑,他没觉得符阳夏哪里说得不对,在他眼里军委副主席说什么都是百分百正确的。现在他们谈论起龙王,就像在谈论着乡下农夫的小狗,龙王带给他们的噩梦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季宋临低头摆弄他的枪,在装完枪身后将黑色的瞄准镜放在对应位置,将侧置镜座的快速锁定杆拨回来卡住瞄准镜。符阳夏走到他旁边,从桌上拿起外穿式防弹衣挂在身上,扣好固定带。
“什么?”
“‘未央宫’号空天母舰塔台,这里是‘探险者’号,编号BJ5388,识别码BJ-12.4-05A。我们的自动导航系统失效、进场雷达失效,空中防撞警告系统失效!迫降!请求支援!”
“塔台收到,请走附属空中通道,我们为你打开了跑道灯和地面指示灯。雷达已经定位到了你的位置,现在由我们来为你指
季宋临组装枪支的动作猛地一顿,好一会儿之后才用力把复进簧和导杆塞进卡口里固定住,接着把放在旁边机匣盖拿起来:“如果把骨头还回去就能解决问题,那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现在它在哪呢?”
枪组装好后被季宋临架起来,放在桌面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墙。他和符阳夏一起把装备穿上,说着话,但不提旧事。季宋临想起了自己的梦,梦里有个漫天朱红的黄昏。只有在那样的黄昏里,他才能同那个年轻的符阳夏走在同一条田埂上。纵然那是过去的事了,季宋临却仍然记忆犹新。韶光易逝,昔日那个青年现在已经用摆着深深鱼尾纹的双眼平静地望着他了。
大海上时而涌起波浪,停在狄安娜港口里的舰船用它们伟岸的身躯抗击波涛。巨鹰们在天空中飞翔,更远处的山梁上站着一只只大鸟,雨水将它们浑身湿透,但这并不影响它们在风暴中飞行。行驶在海上的航母舰队合并在一起,从海水中升起来,打开外部弧形照明灯后悬浮在空中充当空中作战基地。它悬在那里,横风把雨水吹得歪歪斜斜,连灯光都倾斜了过去。
符阳夏点点头,把袖口一侧拉上去,露出绷着黑色防弹衣的手臂:“有效,有不少子弹击中了我,但是没伤到我一毫,只是在防弹衣上留下了几个小点。刀刺不穿我,火也烧不着我。”
*
“这里是‘探险者’号,我们现在的高度是4400米,正在快速下降!我们没油了!请求迫降!”
符阳夏拎着外套的衣领,站在那儿打整袖口的纹章。两人都没说什么,符阳夏最后决定还是问一问:“你不打算把龙王的那块骨头还回去吗?”
他笑起来,放下袖子,接着说道:“简直变得像龙王一样刀枪不入了。这下就算龙王朝我咬过来,我也不怕了,说不定还能把它的牙齿崩得稀碎。”
“塔台收到。‘探险者’号,遵行失误对策,请待命。这里是‘未央宫’号空天母舰塔台,所有管制区内尚未进入降落程序的飞机延迟进场,请爬高,保持一万五千米的高度。”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事儿确实太难说了。符阳夏的把外套穿上,站在镜子前扣好扣子,季宋临看了他一眼,问:“防弹衣有效吗?”
符阳夏看着那些飞机逼近黑塔,接着各自往两边散开。看到这些东西时总令他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符阳夏在部队待了一辈子,从边境到中央,放下戎务的日子离他还远着呢。
在飞越勘察加半岛上空时他们遭遇了叛军飞机的围攻,地对空导弹朝他们飞过来的时候人们甚至能听见导弹的咻咻声。“探险者”号的飞行员是很有种的海军航空兵,在猛烈的炮火围攻下只损失了右翼引擎和起落架,虽然这足够让他们从天上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了。在空中滞留两小时、损失了三名飞行员后,“探险者”号和一队护航机成功闯出禁飞区。
庞大的“探险者”号飞机在云层中穿行,周围围着从北极飞出来的护航战斗机。飞机右翼起火,主引擎被炸掉了一个,起落架也不见了。燃油从两边漏出来,飞机这样拖着一路的火焰和浓烟在风雪中飞行。他们迅速降落到6000米,驾驶员已经能看见地面上疏落的灯光,还有一片白皑皑的海洋。机舱中的乘客被安全带死死扣在座椅上,在飞机的剧烈颠簸中紧闭双眼等待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