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哄着眼前惊吓过度的人,一边组织语言,他想说的话实在太多,然而话到嘴边又都显得苍白无力。
叶侨已经渐渐回过神,然而一想到盛屿方才陷入危险的模样心口都会猛然抽痛。
这种感情是十分微妙的。
他不是没有爱人的能力,只是他很难明白自己是在那一刻开始一想到对方的离开酒会心如刀割。
叶侨并未察觉手上多出的戒指,他只是陷在盛屿所给予的片刻的安慰与不安中。
……
盛屿将那病人送去了派出所,叶侨捡起那病人方才用过的刀看了看,他总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是哪里看过。
叶侨与盛屿做了笔录后再回去时却听到了一个名字。
“顾行之。”
被临时看押的病人突然笑呵呵的吼出这个名字,叶侨几乎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那人却忽然缄默了,他捂着嘴转头蹲在墙角,像个委屈的孩子。
“盛屿他在说顾行之是吗?”
叶侨有些慌张的问,盛屿眉头紧缩,他略一点头叶侨便明白的冲上去问:“你认识顾行之?”
“顾妈妈,顾妈妈的儿子。”
那病人委屈的瘪着嘴说。
顾妈妈?
顾惜的养母?
盛屿摇了摇头,他方才已经找人调查过,顾行之的养母在乡下一家疗养院里,看护她的护工正陪着她修剪花枝。
他搂过叶侨低声提醒叶侨。
叶侨临走时又多看了那病人一眼,他砖头:“顾妈妈是谁?”
“是我的妈妈。”
……
叶侨总觉得事有端倪,便又赶了回去,他这一路都不曾发觉手指上多出的戒指,盛屿多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
回到医院时恰好看见出来找人的护士急急的叫着别人的名字,叶侨上前叫了护士一眼,对方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被叶侨一叫红着脸急急的说:“306号的病人又跑了。”
“请问是不是他?”
盛屿翻出之前拍的照片交给护士,护士看了一眼立马点头问:“请问两位在哪里看见他的?”
“他现在在派出所。”
叶侨略带歉意的说:“我们送去的。”
“他又攻击人了吧?抱歉,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捏着手又说:“我是林冉,请问两位来是?”
“我们找人。”
“哦……”
林冉点了点头,叶侨又说:“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姓顾的女士?”
林冉想了想,摇了摇头。
盛屿说:“那个病人是不是有一个顾妈妈?”
林冉闻言倒是立马点头,“但是她不姓顾。”
“那她……”
“请问你们是她的什么人?”
林冉警惕的问,叶侨看起来温和,然而盛屿虽然样貌出众但一副冷漠的模样并不像一般人。
“我们是代替顾然阿姨来看她的朋友的。”
叶侨说,顾然是顾行之的养母,他在赌。
“哦……”
林冉显然认识顾然,而顾然也确实是认识顾行之的生母的。
她带着盛屿和叶侨上楼,顾行之生母的主管医生同意后,又去了307病房,里面有个女人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京剧。
一开门叶侨便愣了愣。
顾行之的眉目随了他的母亲,一双眼妖而不媚,她一抬眸,眼中含情。
“来者何人!”
语调抑扬顿挫,护士交代了几句就出门去了,盛屿扫过这病房,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想来是来过人的。
“顾妈妈。”
叶侨开口,对方呵笑一声,却叹道:“想当年……”
“顾妈妈,你没有疯。”
叶侨接着说,他知道顾母没有疯,对方的手顿了顿,随后坐下,盛屿转头,叶侨却说:“这里往下看去是医院的门,那个男人拿的道具是你给的,男人不是无缘无故来追我们,你为什么这样?”
“你挺聪明。”
女人赞许的说,又仰头看着房间内的监控咧嘴笑了笑。
“我没有得罪过您。”
叶侨不解的问,女人撇了叶侨一眼,又低头看着他指尖的戒指说:“戒指很好看。”
也是这时叶侨却略不解的抬手,随后转头看向盛屿。
“回去找你算账。”
他小声说。
随后又将目光放在女人房间的道具上。
女人随意坐下,却并未再多说话,叶侨便说:“您是行之的生母。”
“他有姓。”
女人显然对叶侨有敌意,于是叶侨便明白她知道顾行之与自己所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不过比起行之到底该姓什么,我更想在您这里了解,是不是只要是人做过的事,不论隐瞒多久总会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