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锋顺坡下驴,调侃安澜:“我睡沙发算怎么回事儿?小锐是你小叔子,你可不能再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安澜话里的重点本就不在齐锐睡在哪儿,真正怄的是齐锋居然把他赶去客厅。齐锐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冲齐锋摇头:“不住了,我现在就回去。”
谁知他刚要离开,一只手腕就被齐锋一把拽住,听对方说道:“别回了,就住这里。”
齐锋的语气中透出几分不容质疑的坚定,齐锐无奈,只得勉强留了下来。
睡前例行洗漱,齐锐淋浴至半,齐锋不请自来,毫不避讳地拉开淋浴房的玻璃门,朗声说道:“小锐,我给你换了套睡衣,就搁外头了。安澜才给我买的,送你吧。”
齐锐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一惊,背朝齐锋,冷冷说道:“出去。”
齐锋显得理知气壮:“给哥哥看一下怎么了?小时候,我还没少陪你洗澡呢。”他边说边上下打量起齐锐,只觉得眼前那具修长的男性躯体上宽下窄,腰细腿长,不禁啧啧称赞:“我弟这身材就是好,难怪当初把孟委员迷得神魂颠倒。”
齐锐终于忍无可忍,突然转身,把手里的花洒冲齐锋喷去,大吼一声:“给我滚!”
第224章 谁主沉浮 55
被溅了一身水的齐锋毫无愠色,带着一脸贼笑着出了浴室。
等齐锐洗完了澡,穿上崭新的睡衣进入卧室,就见暖黄色的床头灯下,摆有一本摊开的老相册。齐锐随手翻了几页,发现里头记载的都是他和齐锋少年时期的种种片段。
齐锐端详着一张两人勾肩搭背,艰难前行的照片,冷不防想起哥哥疼爱他的方式总是别出心裁。那一年,正逢齐锋的高中毕业旅行,他硬把弟弟齐锐也一并拖了过来。
成天混在一群大孩子中间,少年齐锐显得少言寡语。在外游玩的那十多天里,齐锋几乎每晚都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但凡有同学过来拼酒,他总能酒至杯干,一人敌三。而那张老照片正是在某个夜晚,齐锐扛着酒醉的齐锋往旅店艰难行进时,被周边友人所拍下的。
齐锋靠在齐锐的肩上,满身酒气,倦眼惺忪,眼见身边那人长眉紧皱、神情嫌弃,他忍不住口吐真言:“就是因为有你,哥哥才敢喝醉啊。”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双搀扶着他的手便愈发有劲儿了。身边的齐锐目不斜视,淡淡说道:“明晚要有人再跟你拼酒,我来替你喝。”
时间回至当下,齐锐轻抚过那泛黄的照片,就听身后房门一响,是齐锋已经走了进来。齐锐放下相册,转身面朝兄长。
在这样一个夜晚,一些尘封的旧事,一些深埋的话语似是都到了可以开诚布公的时候。
兄弟二人对视而立,齐锐先行开口:“我们之间共有两件事,我一直没能打开心结,希望你能向我郑重道歉。”
闻言,齐锋一点儿不意外,应对自如:“你说吧。”
跟着,齐锐郑重地提起了第一件事:“当年,你为了给南区征集人才,想要发展我和安澜,但你不该动用那样卑劣的手段。”
齐锋坦然认错:“那件事,是哥哥对不起你和他。”
回顾过往,齐锐深悉齐锋对安澜的感情,最早可追溯到初次邂逅时的不打不相识。可他的这位兄长虽心中有情,却无心经营,直到他参与了安内行动。
齐锐很快说起了第二件事:“尽管我能理解你的得失权衡,但在那个下午,被齐则央活活杀死的人是我们的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法彻底原谅你,也没法原谅我自己。”
齐锐眼眶微微泛红,他才一说完,整个人就被齐锋揽到了怀里,只觉一只大手正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一个略带沙哑的男音在他耳畔低低响起。
“妈妈的死,应接受惩罚的人不该是你和我。我们都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小孩子了,我们有智慧的头脑、理性的思维、显赫的地位,以及艰不可摧的内心,那个害了妈妈和外公的人很快就能受到制裁了!”
时间仿佛在这对兄弟间停滞了片刻,静默过后,隔阂退去,信任由生。
齐锐抽身,坐到了床边的沙发椅上,又问齐锋:“你真的不准备让安澜归队么?”
齐锋的神情也轻松不了少,往床沿边一坐,语气再度不正经起来:“你哥我就不能深情一回?”
“我太了解你了,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你最深情的只有组织派发给你任务。”齐锐失笑,跟着又严肃了起来,“以现在的局势来看,还是让安澜回来吧。一旦我投身计划,孟然需要他,南区安内组也需要他。”
齐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包烟来,抛给齐锐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幽幽说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适合立即归队。”
“凭安澜的身体素质,体能训练只要维持一个月,应该就能重回巅峰状态。”齐锐衔着烟,凑上齐锋递来的火。
“他受伤的不是身体。”齐锋用夹着烟的中食二指点了点太阳xue,“而是这里。”
齐锐一怔,连忙追问:“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