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到地面上之后,他受惊的心才平静下来。他摸摸额头和脊背,全是冷汗。他抬头望着自己刚才睡觉的木屋,原来是建在几根盘绕交错、巨大粗壮的树枝上,离地足有两丈高。他对建造这间木屋的主人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不已。
他不知自己之前睡了多久,只觉得肚子饿得发慌,手脚发软。不知高大少女和苗条少女此刻在哪,他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他到处搜寻着食物,可是四周除了参天大树,就是野草灌木丛。
他朝太阳的方向走了一会儿,发现前面不远处有袅袅炊烟。他喜出望外,朝着炊烟的方向奔去,穿过一片竹林,眼前是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草地上有一间竹屋,屋顶正冒着炊烟。崔叶儿远远就闻到了米饭和肉的香味,他那饥饿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狂叫。他走进竹屋,发现屋内非常宽敞明亮,里面合理摆放着灶台、柴火、水缸、水桶、桌子、碗碟、大米和肉菜,让人看了感觉非常整洁干净,心情舒畅。他只看到高大少女一人在忙着做饭菜,却没有发现苗条少女的踪影,他心里感到莫名的失落和惆怅。
很快饭菜摆上桌子,崔叶儿仔细看了看,有一碟肉,一碟青菜,一碗清汤,一碗红薯,两碗米饭。崔叶儿指了指两碗米饭,又指了指身边的空位,意思是说为何是两碗米饭,而不是三碗,苗条少女去哪了,为何不见她来吃饭。高大少女打手势表示苗条少女早已离开。崔叶儿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说,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她才离去吗?高大少女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两人默默的进餐,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到进餐结束。
吃完午饭之后,高大少女骑着黑马去打猎了。崔叶儿独自一人留守营地,无所事事,便取出那幅美人画来欣赏,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饿醒,睁开双眼,便闻到肉香,才走进小竹屋,和高大少女默默的共进晚餐。晚饭结束之后,高大少女骑着黑马去小河洗澡,然后归来,爬上小木屋睡觉。
崔叶儿望着头顶上的小木屋,犹豫不决,左右为难。树上木屋仅此一间,两人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朋友,甚至连姓名都不知,一男一女如何能独处一室?他饱读圣贤书,信奉孔孟之道,深知“男女授受不亲”之理,他在小木屋底下,不停来回踱步,最终决定在小木屋底下熬过一宿。
夜色渐浓,四周静悄悄。崔叶儿背靠着大树,坐在草地上,两眼睁得大大的,不敢入睡,深怕有猛兽突然跳出来,撕咬和吞噬他。不知过了多久,崔叶儿只觉困意袭来,便慢慢合上了双眼。恍惚间,有一个湿滑的东西从他的衣领口钻入,落到他的胸脯上,然后又滑到他的肚子上,冰凉冰凉的,他顿时被惊醒,恐慌的站起来,上下蹦跳,抖动着衣裳,最终抖出一只青蛙。只见那只青蛙瞪大眼珠看了他一眼,然后“哇哇”乱叫,一蹦一跳离去了,留下一个呆若木鸡、惊魂未定的崔叶儿。
崔叶儿不敢再在地面上停留,因为恐惧战胜了男女大防之礼。他匆匆爬上小木屋,看见木门是虚掩的,心中大喜。他轻轻一推,木门就开了。他在黑暗中蹑手蹑脚摸索着,突然碰到一只温暖光滑的小脚丫,他像触电似的赶紧缩回手掌,心跳加速。他轻轻拍了拍胸脯,长吁一口气,然后在那只小脚丫的旁边,小心翼翼的侧身躺下,不敢多看一眼睡在旁边的高大少女,也担心触碰到她的身体;整夜里,忐忐忑忑,思绪万千,一时难以入眠。
不知夜里何时,高大少女突然翘起一支大长腿,压在崔叶儿的身上,崔叶儿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他屏住呼吸,轻轻抓住那支大长腿,缓缓将它挪开。正当松一口气,庆幸成功时,那支大长腿又翘起来,重新压在他的身上。他这次真正感受到了那份重量,任他如何使劲,都无法挪动那支大长腿。他不敢惊醒高大少女,生怕被她发现,有辱斯文。于是他放弃了挪开大长腿的念头,合上双眼,模模糊糊的睡去了。
一觉睡醒,他摸了摸身上,大长腿不见了。他推开木门,看到不远处的小竹屋正在冒着炊烟。崔叶儿暗自寻思:不知她昨晚睡得可好?
几天之后,高大少女突然递给他一件东西,他接过一看,是一双男子布鞋。他颇感惊喜看着高大少女,用手指了指自己。高大女子点点头,然后笑着指了指他脚上已经破烂不堪、露出脚丫子的布鞋。崔叶儿俊脸一红,讪然一笑。他脱掉旧鞋,然后穿上新鞋,跳了几跳,接着又来回走了几步,不大不小,正合适,软绵绵的,感觉非常舒服。他向高大女子深深鞠一躬,感谢她赠鞋之情。高大女子见状,也立即深鞠一躬回礼。两人直起腰之后,相视而笑。
一天傍晚,夕阳西下,金黄色的晚霞笼罩着远处巍峨的山峦,两行白鹭排成“人”字形,披着霞光从天空飞过。像往常一样,高大女子骑着黑马去小河洗澡了。崔叶儿则取出美人画,独自欣赏,思念着紫樱,不知她身在何处;同时也思念着远在五台山佛光寺的义父慧空大师、戒嗔和戒痴,不知他们过得如何。他心中无限惆怅和郁闷,却无处找人倾诉,孤独与寂寞的悲凉让他癫狂。他突然甩掉手中的美人画,向空中怒吼两声,然后向前狂奔,不知不觉跑到小河边。
他看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