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话,阿周下意识生生憋住了下面的话,偷偷看陈镜娇,后者却是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两个大老爷们, 嘴碎成那样, 说咱俩茶肆跟掌柜不行,我还没出手呢, 这小店家就忍不住上前理论, 让他们出去,然后我看那两人还想动手,我寻思咋的还想欺负弱女子啊, 就一个没忍住拍了人家桌子给拍裂了...”
听到最后的拍裂了三个字, 观澜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看向阿周那“铁砂掌”, 阿周发现观澜正盯着自己的手,慌张把手捂起来,“别这么看我,我就是个点心师傅我没学过功夫,我也不知道那个桌子为什么会裂开啊。”
在场的除了不知情的, 其余几人皆面色异常,阿周环视四周,迷惑极了。
“那你呢,说吧。”陈镜娇暗叹一口气,转向身旁面色苍白的人,低头瞥了一眼紧紧捂着的那用纱布包扎的手。
“前天来了个胡人,上来就问我是不是在林隐逸肆学过手艺,我没理,那会儿赶着收摊,他看我不说话就说可以聘请我跟他回他的家乡那边专门泡茶冲茶。”
“我不答应,他又追着让我把学过的东西给他写下来,说自己愿意高价购买。”她低着头,“我没同意,我做过一次错事,就不会做第二次了。”
帐房先生本来就因为阿周跟她扯上了关系而不满,现在这句话正是点燃了帐房先生的怒气值,一个柔弱的书生此时黑着脸嘲讽道:“既然你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非非来找掌柜?是想敲诈一笔,还是觉得给掌柜添的堵不够多啊?”
阿周还想说什么,被帐房先生一个眼刀甩过去,哑口无言,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绿意,你要知道,掌柜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因为失血跟惊吓和失血过多导致面色苍白的女人听到这话以后猛地站起身来,话语中显然有些激动,“我知道我从前做了错事,但我这次来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提醒掌柜,此人心思不简单,要小心!”
陈镜娇没说什么,晁珩不动声色向前站了一步,挡住陈镜娇半边的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绿意,“既然你说那半截尾指是你的,那你来证明一下,以及胡人为什么取你半截手指,又是如何取得的。”
绿意探过晁珩望陈镜娇一眼,苦笑道:“没想到一步错,倒是会步步错了,有点恐怖,别吓着你们。”说罢颤抖着手将缠着纱布的尾指慢慢解开,越是解开到深处,这纱布颜色便被血浸红,团团氤开,让观澜忍不住撇开了头,不敢再看下去。
长金泽大体检查了一下,然后起身冲着晁珩点点头道:“利器所致,伤口平整,一刀切下来的。”
长金泽说完这话以后,绿意就快速的将手指重新的包扎了起来,“这次你们应该相信了吧。”抬眼看晁珩跟陈镜娇没吭声才继续说下去,“那胡人不依不饶,应该是尾随我直到我回家,半夜我被门外的狗叫声吵醒,出去一看,一把刀就横在我面前,威胁我如果不配合他,就切断我的手指,还说这次是手指,下次就是一整只手。”
“砰。”
突然茶杯坠落摔碎在地的声音让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陈镜娇倚在桌旁,脸色有些Yin沉不佳,随意解释道:“不好意思,袖子太长,刚才不小心把杯子甩到地上了。”
观澜盯着地上摔碎的茶杯,那还是陈镜娇挺喜欢的一款,她见过好几次陈镜娇拿着干净帕子仔细拭擦。
亓清纨心细一点,看出陈镜娇的不同,跟店里伙计说了一句“帮你们掌柜收拾一下,别让碎瓷片伤着了人。”看到伙计愣愣的点头后,遂即关心的走向陈镜娇。
长金泽眼睛的余光中看到身旁一空,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不去看,对绿意说:“你又是怎么知道这盒子会送到这里的,胡人告诉你的?”
绿意摇头,“我痛的快要昏过去,根本来不及跟他说什么,隐隐约约看到就是他拿着我半截尾指走了,再加上他之前问的,我猜测应该是掌柜这里出了事,然后我就犹豫要不要来说,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来看看,来的路上恰逢看到脸色不太好的少卿,就知道应该是出了事。”
帐房先生终于忍不住了,“什么掌柜,我们这里跟你可没什么关系,别说的那么亲昵。”说罢走向绿意,一字一句道:“你既然不义在先,也不能怪我们无情,我上次不知道阿周遇见的是,不然我怎么说也不会给他那个钱让他去赔给你。”这是你欠下的。
最后一句话他依仗了最后的一点情分,没对憋着嘴快要哭出来的绿意说出口。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观澜暗中评价道。
“好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先解决眼前这个事。”陈镜娇等帐房先生说完后,站直了身子,“你为什么没按照他说的做。”
相比于绿意没这么做,她更想知道的是:绿意为什么没这么做。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掌柜你都没答应的事,我更不能答应,所以就没同意他的要求。”绿意说的有些苦涩,“更何况我学的都是皮毛中的皮毛而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