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我送你回家。”
安扬叫他,可宋乃不为所动,他是只记仇的兔子,伤口疼得要命,心里仍小小地埋怨着这个砸得他头破血流的人。
要不是看在他是被殃及的无辜,又没什么钱的样子,安扬才懒得管他,他的模样太过不忍直视,沾着油渍的条纹polo衫血迹斑斑,仿佛才经历了一场凶杀案,个子矮又瘦弱,头顶还秃了一大块,凄惨中透着滑稽。
宋乃说自己十八岁,安扬其实持怀疑态度,也许是因为摆摊熬夜发育不良,宋乃看上去更像个初中生。
等了一会儿,安扬不耐烦了,架起人硬往自己的车上塞。
宽松的冰球服掩盖了安扬一身腱子rou,宋乃被他钳住,根本挣扎不动,还没来得及跳下车,川崎H2如蓄势待发的野狼,轰地贴着平地飞了出去,宋乃差点摔下去,慌忙抱住了身前人Jing健的腰身。
“我不用你送,我叫了车——”
宋乃一张口,风就猛往嘴里灌,把他后面的话都堵回喉咙里。
机车恰好在这时驶过一个路口,安扬灵活的压弯,车身倾斜出一个极大的角度,风像水一样冲刷脚踝,宋乃害怕得连头都抵紧安扬的背,死死闭着眼,安扬感到身后一坨哆哆嗦嗦的软唧唧,笑出了声。
“拜托你,开慢点……”因为惊吓和紧张,宋乃的嘴唇褪去了血色,磕磕巴巴地说。
“往哪边走?送你回烧烤摊?”
安扬一脸自在,连毛孔都清凉舒畅,比起坐四面封闭的轿车,他爱这种穿梭在风里的感觉。
街景像流线一样划过身侧,极速后退,所有烦恼憋闷被抛在脑后。
宋乃受不了这过山车一样的快慢起伏,车刚停稳,他整个人像过了水,冷汗沾shi了后背,弯腰咳了半天,吃进肚子里的风变成嗝一个个顺着喉咙返上来。
安扬送到路口丢他下去,朝他做个拜拜的姿势,潇洒地轰油门走了,宋乃头昏脑涨,胃还不舒服,蹲了半天才缓过来,无奈地重新打车回家。
到家天已泛白,季先生不在家,脏兮兮的小兔子钻了空子没洗漱,连衣服都没换,趴床上头一歪就睡着了。
睡到中午才醒,还没睁眼,就已经感受到伤口的疼了,这疼提醒着他脑袋的残缺,宋乃拆掉季先生不要的驼色毛衣,给自己织了一顶帽子。
宋乃以前总穿表哥剩下的衣服,男孩的衣服容易破损,等穿旧了交到宋乃手里,已经东一个破洞西一块污渍,宋乃学会了一点针线活,能够熟练地拆掉干净的布料,对破布一样的旧衣服缝缝补补。
羊绒线太软了,织出的帽子针脚歪歪扭扭的,好在套上后,起码能遮住不雅观的秃脑袋。
宋乐看见后,也吵着闹着想要一个,宋乃再织了一顶小帽子,漏的针脚东一个西一个,像张陈旧的蜘蛛网,可宋乐很喜欢,睡觉也要戴着。
夏天伤口容易发炎,张力军不准伤号来帮工,烧烤摊停业休息整顿,宋乃被逼在家休息,工资也跟着没了,负债累累的宋乃愁啊,对着碗里的白米饭直叹气。
第36章 引诱?
季先生不在家,每天仍有速递员送来新鲜的蔬果rou类,两只兔子咽下干硬的米饭,眼巴巴望着堆满厨房的纸袋,口水直流。
“哥哥,我想吃蛋羹。”
宋乃替小朋友戴正挂在半个脑门上的帽子,两个小酒窝在脸上绽开,“好,明天吃蛋羹。”他拿起筷子将米饭团成小团,捏出两只兔子耳朵,宋乐睁大眼睛,注意力成功被兔子饭团转移了。
偏过头,宋乃眼里的笑意淡去。
看样子明天还是得去烧烤摊,他没钱了。
兔子保姆忧郁地撑着脑袋,他欠季先生的账太多,多到他都不敢细数。
正想着,门咔哒一声,是季先生回来了。
浑身一震,小保姆连忙迎了上去,围裙的荷叶边随着步伐翻飞。
季深站着门口,穿着便服,风尘仆仆的样子,宋乃已经快三天没见到他了。
“季先生,您回来了。”
“嗯。”男人垂下总是高昂的脑袋,小保姆瞬间明了,踮起脚,往男人脸庞上轻啄了一下。
“季先生,我很想您。”
宋乃语气特别诚恳,眼睛里含着欲说还休的情意,季深摸了摸他的脑袋,像个从容应对宠物撒娇的主人,换好鞋往客厅里走,随口道,“过来。”
宋乃扶正歪掉的小帽子,屁颠颠跟过去,本以为季先生要交代些什么正事,他刚迈进房间就被一脸冷肃的男主人壁咚了。
“让我检查下,有没有乖乖听话。”
季先生凑近了他,金眸闪着光,宋乃呆呆地睁大眼,那只手得了默许,擅自顺着脊背往上摸去。
大手游到哪,哪就起一片鸡皮疙瘩,胸衣扣子被轻轻拽了一下,宋乃腾地红了耳朵尖,呐呐地垂下眼。
他不是记不得季先生的嘱托,相反,宋乃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异常清楚,只是他习惯了将胸部勒得平平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