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如此误解我。
“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陆小满咬紧牙关:“如果直到现在我还会让你产生这种想法,那这两年我真是失败得彻头彻尾。”
陆小满夺门而出。
男人听着重重的一下摔门声,攥着戒指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没有追,他也没办法追。
常涵抬头继续看着窗外,看着这片陌生的土地,陌生的天。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下,熟悉的人好像也变得陌生了起来。
常涵坐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眼眶shi了。
陆小满一股脑从酒店冲到大街上,占东的雾霾和漫天的尘土让她迷了眼。
她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可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心里有太多无人理解的孤独和身不由己的苦楚。
陆小满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只是听着也好。
“刘锋存……”陆小满对着电话那头,用最委屈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你现在给我出来一趟,马上,不然以后别认我这个朋友。”
刘锋存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时候,陆小满蹲在路边正拿着瓶啤酒往嘴里灌。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可真仁至义尽了,”刘锋存走到女孩跟前,往上扯了扯羽绒服,坐在了陆小满旁边的地上:“这算是还你个人情,以后咱俩扯平了啊——说吧,咋了。”
陆小满没回答,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出神地看着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中了,甭给这装腔作势了,这一点儿酒,喝不醉的。”刘锋存伸手敲了敲陆小满手里的啤酒瓶,用汉宁话说道。
“刘锋存,”陆小满没理会他的话,突然开口道:
“我发现你是对的。”
刘锋存眯着眼看向远方一栋带着荧幕的建筑楼,上面流光溢彩的灯火正在变幻出各色几何图案。
他懂她指的是什么,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样的处境。
刘锋存的胳膊肘搭在两膝上,低下头凝视地面上一块块板砖:“也不是毫无办法。”
“只是会不会受人歧视,会不会老无所依——任重道远啊。”
陆小满没有哭,声音却嘶哑:“这个世界很奇怪。”
刘锋存笑了:“这个世界也会觉得我们很奇怪。”
“人为什么不能多为自己活一点。”
“因为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陆小满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声音涩涩的:“又他妈的是这四个字。”
从来如此,便对吗。
很遥远的地方响起了贺年的烟火声,绽放着辞旧迎新的绚烂。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陆小满推开门,房屋里灯火通明,常涵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坐着,连轮椅朝向的角度都没有变。
陆小满心里一紧,她意识到常涵坐得时间已经过于久了。
“小满……”还没等她说话,常涵突然扭过头来,眼里满是血丝:“对不起。”
陆小满看着常涵通红的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满,”常涵缓缓展开手掌,低下头看着掌心那枚戒指,声音颤抖:
“我答应你,我先把它……收回去。”
“只要是你,我等得起。”
我不逼你,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后。
只要是你,我等得起。
听到常涵的话,陆小满没有一丝丝如释重负的欣喜,反而感觉更加摧心剖肝。
不仅仅是因为她不能保证和常涵有一个未来,更是因为,她不喜欢常涵这样,总为对方妥协——
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女孩没接话,只是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把常涵的轮椅推到床边,伸手轻轻地按了按男人早已僵硬的后腰肌rou。她知道保持同一个姿势这么长时间早已超过他的极限,他肯定疼极了。
“来吧。”陆小满伸出双臂环住了常涵的腰,半扶着将人抱到床上。躺下的一瞬间,常涵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可是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疼还是心里的痛。
陆小满在常涵身边躺下,转过脸朝着他的方向。
女孩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阵极深极切的恐惧从她的背后蔓延至五脏六腑。
关着灯,她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他了。
两人的冲突似乎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翻篇了,就如同回到西民后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了。
开学后的一天中午,陆小满吃完午饭朝研究生院楼走去,经过人文学院办公楼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里一闪而过。那个身影虽然瘦小得毫不起眼,却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就像是女人面对情敌的直觉。
陆小满还是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陆小满刚走进研究生院楼,就看见李景舟在等电梯。
女孩暂时抛开了脑子里刚才看到的朱南乔的背影,走到他身边打招呼:“我上学期从来没在楼里见过你。”
“有时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