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你今天咋这么虎。”
陆小满没忍住,噗嗤笑了:“你跟谁学的东北话。”
常涵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张星泽。”
陆小满趴在常涵耳边用气声说:“刚才在车上不是说,到了地方任我处置吗?”
常涵嘴角含笑,手却握住陆小满的手臂,轻轻发力就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随即靠床缘借力,翻身扭转了局势。
“看看是谁处置谁。”
常涵反手一拉,雪白的被单将两人盖了个严实。
从浴室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吃饭,陆小满脸上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常涵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她。
陆小满的脸更烫了。
“不公平……”陆小满僵硬地戳着手里的筷子。
常涵忍下笑意,指着自己轮椅里毫无知觉的tun部和双腿:“要说不公平也是对我不公平吧。”
“……”陆小满不再说话,红着脸埋头吃饭,暗暗观察着常涵的手。
那双拿着筷子的手筋脉清晰,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有些粗糙,指腹布满因长期驱动轮椅磨出来的薄茧。
不愧是野外实习经验充足的考古系博士,不仅擅长做实验和修复遗存,开荒拓土和消肿止痒也拿捏得当。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酒店离丰州的著名景点三坊七巷不远,因为常涵坐着轮椅不方便,两人便直接步行过去。
“主街商业化比较严重,如果想感受真正的三坊七巷,就要往小巷子里走。”常涵抬头对陆小满说。
“好的,常导游。”
虽说是旅游景点,街道上的人并没有陆小满想象中的多,常涵的轮椅走着也没什么阻碍。两人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常涵的腿上就堆满了一大堆吃的。
“这个绿豆饼好吃——”
“常涵你喝一口。”
“这个有点腻。” 陆小满咬了一口,把剩下的塞进常涵嘴里。
常涵拍了拍围巾上的食物碎屑,无奈地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
陆小满突然在一座庙前停下了。
这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庙,夹杂在商业化气息浓重的各色商店中,显得格格不入。门庭牌匾由石刻成,越过红漆斑驳掉落的门槛后,能一眼望见正厅里的一尊石佛像。
闹市中的陋室,莫名有种清净肃穆的庄严感。
常涵看了看陆小满:“你信佛?”
“不信,”陆小满摇了摇头:
“只是好奇里面为什么那么多人。”
虽然简陋,却明显有人经营,内堂还是有不少游客在里面点香参拜。
陆小满见又有人从自己身边走进去,愣愣地说:
“大多数游客在任何一个景点见到寺庙都会进去许愿,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拜什么。”
“不是在拜佛,”常涵轻轻地接话回道:“他们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祈福亦或许愿,你到底是在拜佛,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常涵,你有什么愿望吗?”
“很多。”
“比如?”
“走路。”
“那这一刻最想实现的愿望呢?”
“娶你。”
陆小满的脸瞬间染上绯红:“常涵……我才二十一……”
“中国大陆法定结婚年龄女性大于等于二十。”
“……”
陆小满和常涵顺着石庙旁的一条羊肠小道漫无目的地往里走,人烟逐渐稀少,上空突然出现一张张油纸伞,零零散散地用rou眼难以辨别的丝线悬挂在两侧瓦房屋顶之间,就像自主悬浮在空中。
两人都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七彩斑斓的油纸伞上雕着繁复Jing致的花纹,颜色丰富却基调暗沉,兼有年久失修的破旧,充满古香古色的韵致。
伞面错落有致,却不遮天蔽日,无数条影影绰绰的光线从伞间落在两人身上,光影着实绚烂至极。
常涵把目光从空中的油纸伞转移到身边的女孩身上。
陆小满也缓缓低头,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伞巷偏僻老旧,并无商铺,目光所及之处不见人影,两人就这么在撑满油纸伞的巷道中央一坐一站,安安静静地对视着。
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互相凝视,时间仿佛就在此刻定格,将人像和街景完美融合。
所谓大巧若拙,有时候单单一个眼神,就能抵得过所有露骨的情话和悱恻的温存。
准备去拜访常涵父母的清晨,陆小满在镜子面前徘徊许久。
上次为了艳压朱南乔,Jing心打扮了一番,还让高诗晴给她化了妆。然而如今跟常涵回家见父母,如何穿着打扮委实令她束手无策。
“常涵,你爸妈喜欢哪种女孩?”
“嗯?”
陆小满一脸严肃:“气质方面,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性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