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余灿站在墓前,路正则不让他动身子,他也不走形式,笑了一下,“本来打算等我身上的伤好了再来看你们的,但是我实在有点想你们。”
路正则站起身,看着墓碑上的两张照片,这两位夫妻看起来十分年轻,眉眼柔和,一看就是温暖善良的人,只是可惜了。
他寻思着要不要让余灿独自待一会儿。
余灿却伸手拉住路正则,像是在叙述一件家常里短的小事:“这位是我男朋友,是警察,既然想你们了,那正好带给你们看看。”
路正则:“……”
他敢打赌,自己这一刻,他的脸色一定很奇异,因为余灿愣了一下后,笑得比悬在脑袋上的太阳还温暖。
就这么……在这种地方……
余灿他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他心跳剧烈,甚至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一种强烈的兴奋感席卷全身。等等,在墓地想这些会不会不敬?
余灿又说了些什么,他一概模模糊糊的,有些专业术语他也听不懂,不过听起来是有关公司的。
一直到余灿坚持不下去了,嗓子又明显沙哑了才离开。
“要不我背你吧,”路正则帮他理了理衣领,撑着他,“男朋友。”
余灿笑了一下:“背什么,背起来膝盖也得弯起来,疼。”
刚走到车边,两人就看见车边站着个人,一身黑,带着个墨镜,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进。
这人没见过。
路正则浑身都散发着机警。
余灿看着那人叹气:“都多久了,你们为什么还跟一群非正常职业一样?以为自己很帅气?”
“……”一身黑的非正常职业人摘掉墨镜,在余灿脸上看了一圈,浑身透着无奈,手伸向了路正则,“你好,我叫季显,祁少爷派来的。”
路正则看这人摘了墨镜就毫无攻击性,也是三十左右的年纪,黑衣着身倒显得有股内敛的气质,看余灿的样子也认识,便伸手和季显握了握手。
余灿在他耳边道:“祁然基金会的一把手。”
路正则笑了一下,琢磨着这祁小少爷到底是什么路子的?
“是这样的,路警官你上班挺累的,祁少爷安排了点人手在你住处,保护余灿,”季显说,“当然我们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正常生活。”
余灿没说什么,点着头进了车里,季显按住车门笑了一下:“我俩也有近一年没见了吧?怎么见了面和我还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
余灿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毫不留情地关上了车门。
“切,”季显又带上墨镜,“又不是我愿意来打扰你俩二人世界的。”
路正则在边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指了指车:“所以你要上车么?”
季显摇头:“我不习惯和谈恋爱的俩人共挤一车,我开车跟着你们。”
行吧,路正则好像也不是很习惯这么个人坐在他俩后面。
季显说的不打扰,是真的不打扰,进了小区就干自己的事去了,不过出于职业警惕,他认出了几个做卫生的保洁,那几位是生面孔。
余灿完全不在意这些,在车里睡得舒舒服服,一直到地下车库才醒。
自被刘春才带走之后,他好像对黑暗没那么畏惧了,路正则在身边,步子更是稳得很。
一路回来,余灿累得不想动弹,阿姨留的饭也只是吃了几口,鱼汤倒是喝得见了底。
他坚持洗澡,路正则不放心,撸着袖子卷起裤腿就往浴室里踩,见余灿雾气里诧异的脸。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能自己一人洗?”
他身上很多地方沾不了水,右手更是不能动,没一个人帮忙还得担心人摔了,路正则拿着毛巾沾水,让余灿坐在拿进来的矮凳上。
余灿笑了一下:“我这是提前体验生活不能自理了吗?”
路正则打他:“你这嘴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余灿耸肩,趁着身子微微勾着背。
“你昏睡的时候我就每天帮你擦身子,”路正则拿着喷头给他冲了冲,“还是那时候你好,不吵不闹的,帮你擦哪儿都不回一句嘴。”
余灿在他意味明确的声音里抖了一下身子。
“我身上的伤……”余灿的嗓子又哑了。
“谁身上没个伤啊?”路正则不以为然。
余灿挑眉:“原本是要去除掉的,我自己觉得没必要,消了也忘不掉,倒不如记着,我想眼看着那些人罪有应得。”
路正则把浴霸打开,整个卫生间如挂了俩太阳,他有点热了,心跳也快了几分。
路正则的手穿过他的头发,稳了稳他的情绪:“会的,我亲手将他们送上审判台。”
“啊……”余灿在雾气里笑得更深了,“好中二啊路警官。”
“少废话。”
洗发水的香气弥漫,路正则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头上,没人这么帮他洗过头,这让头觉得头上又痒又奇怪,很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