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吼吼地骂:“我Cao!刘春才你会不会开车?看路!”
刘春才沙哑的嗓子里压着怒气:“看前面。”
“看他妈什么前面啊!”他把文件袋一砸,扭头就看见一辆白色奔驰已经在他们车前,没停下,正往他的车直直地冲呢。
他慌得直喊,叫刘春才躲,刘春才重新发动车,险险躲过,阮东南只剩下骂娘了。
他们在一条小路上,这里也没有监控,等他的车再次被逼停,阮东南才看清楚车上的人,祁然趴在车窗上对他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阮东南的车窗。
惊魂未定的阮东南被祁然吓了一跳,又看见关上车门下车来的江饰,眼皮子一跳:“祁……小少爷,江饰?”
在商圈里,谁都知道这两人是巨头,宁可合作不可树敌的存在,现在这两人来了这么一通,明摆着不是奔着合作来的。
祁然将棒棒糖拿出嘴巴,脸上的笑意更浓,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刘春才,还十分和气地问候:“阮总好久不见,在哪里发财啊?”
江饰在祁然身边的车窗便站住脚,抱着手臂靠着车门,两车之间仅够一人通过,这种压迫感让阮东南已经开始结巴了。
欺软怕硬,是他这种人的常态。
他笑得勉强:“哪有什么财发啊?也就是……就是混口饭吃……”
江饰在他身边弓了弓身子,捏起他腿上的文件袋,一眼也没看,全都交到了祁然手里,阮东南想抢,但又不敢,江饰穿着一身黑皮衣,在这种天气里都捂不热,冷气蛰得他都不敢动,只能绷紧全身。
江饰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刘春才,冷笑着哼了一声:“阮总换司机了?以前不都找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开么?口味变了?”
阮东南是出了名的爱玩年轻大学生,年轻、大学生这俩缺一不可,现在这位让江饰关注了一下,他认出了是刘春才,不过他不打算多问,讽刺两句也就完了。
阮东南说不出话,江饰又靠回了车门边,眼里的神情仿佛是一切都知道,耐心地等待着祁然看完手里的东西。
祁然看得慢,几乎是有点故意了,时不时还含着棒棒糖“唔”一下,眼里的兴奋愈加浓重,再次抬头看向阮东南:“阮总还说不是发财?”
阮东南后背直发凉,舌头跟冻住了一样,不过祁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把文件袋扔回他车里,说:“没发现余灿背着我有这么多路子,还有国外的啊,这让我有点好奇,这种钱,拿着是不是特爽?”
如阮东南说的,商圈乱,这些人都能玩出花,阮东南看着祁然意味不明的眼神,试探着开了口:“祁小少爷感兴趣?”
“不感兴趣,”祁然回答地很果决,虚假的笑脸不减,让阮东南摸不清楚意味,祁然接着说,“你和我哥见过?”
原来是问这个,阮东南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了扬,还没说出话来,江饰抬脚就在他车门上踢了一脚,整个车剧烈地晃了几下,一边的刘春才都没忍住往江饰的脸上看,江饰微微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祁然更是笑着偏了偏头:“兴奋快要遮不住了哦,收着点。”
阮东南身子僵硬,低头看了看凹下去一块的车门,冷汗直冒。
笑意全无。
祁然慢慢下了车,在他面前微微倾身:“我哥还打算干什么,给我说说呗,不放过我,还是不放过余灿?”
他看着一滴汗从阮东南的耳边滑落,“啧”了一下,有点耐心消散了。
阮东南的声音都在抖,看了一眼边上的江饰:“大少爷……”
“是祁正程,请阮总注意用词,”祁然偏了偏头,“你继续说。”
“祁,”阮东南咽了口口水,“祁正程在疗养院待着呢,他被你们的人看着,怎么可能还能出来啊?”
“哦?”祁然咧嘴,“还挺明白,那你的合作,怎么还有祁正程的份?可有他的名字呢,哦,是不是那个,他在美国的‘好友’,史密斯先生?”
阮东南的脸瞬间惨白,祁然拍了拍他的车顶,伸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一下比一下重:“早前江饰看不起你们家的货,看样子你这人比你家货还要拿不上台面,垮到太平洋上去了啊?小心一不注意淹死了。”
他抬了一下手,江饰过来抽出一张shi巾纸,祁然边说话边擦手:“看你对余灿挺上心的,你要是敢动他,你和你爸还是滚回去种菜吧……不,菜也别种了,种出来也没人愿意吃。”说完他把shi巾纸一扔,直接扔到了阮东南的车里,落在了那堆散乱的文件上。
江饰拉开车门,祁然的步子又顿住,拉了拉领带,手揣到休闲西装裤兜里,再次微微倾身看向车里的刘春才:“刘春才是吧?虽然你这种过来寻仇的戏码让我觉得太过老套了,但是,别可着余灿一个人寻啊,抓住刘顺利、杀了他那几个好兄弟的人可是江饰呢。”
刘春才双手握成拳,字字句句从牙缝中出来的:“你们每一个相关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祁然在心里冷哼,看猴一般地看着他,笑了:“随时恭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