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番,她心里忽然就又有了斗志,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将枕头抱在怀里,没过多久便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玖荷只觉得神清气爽。
看见廖纪安过来,不由得冲他微微一笑,又道:“今儿要去告定国公府,怕是要借一借将军的威风了,将军可愿意?”
廖纪安看她这个轻松写意的笑容,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美色迷人,他下意识点了点头,又问:“去哪儿告?顺天府?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哪知道玖荷摇了摇头,道:“我打算去大兴县衙告他们。”
廖纪安一愣,重复一句,“大兴县衙……县衙怕是都没人敢去送传票,至少也要去顺天府吧。刑部跟大理寺我都有关系的,就是叫都察院弹劾他们,也不是没法子。”
玖荷再次摇了摇头,笑得很是满足,道:“就是要去大兴县衙告他们啊。”她想起国公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说外头欺男霸女的恶事,就是他们花在陶家上的心思,也必须要叫他们狠狠的受个教训!
对于自诩是功勋贵族,还是处处要讲究排场的定国公一家来说,最屈辱的,怕就是被一个丫鬟告了,还要在区区一个县衙,一个还没国公府花园大的县衙里吃官司。
况且大兴县衙对她还有点别的意义。
上辈子她就是被送去大兴县衙,才遇见陶大人的,才有了后头的伸冤。
廖纪安皱了皱眉头,玖荷又道:“难道我会告不赢?”
廖纪安摇了摇头。
事实确凿,再加上廖纪安、睿王爷、羽林卫大将军、皇帝,这要是再告不赢,那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廖纪安忽然就明白了玖荷的心思,道:“我陪你去。”
玖荷笑了笑,两人一起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大兴县衙在京城的东边,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了过去。
只是到了县衙,大兴县令不那么淡定了。
大兴县令跟宛平县令,以及顺天府尹,在全国的同类官员里头都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们不仅仅是品级比别的县令府尹都要高出一截来,还有上朝的机会。
换句话说,京城里够得上资格上朝的人,他们都认得。
所以看见前来拜访的是廖将军,大兴县令有点惊恐。
“将军!”他急急忙忙从后堂出来,“有事儿您吩咐一声就成,这是……”
廖将军都解决不来的事情……他一个县令能管?还是谁看上了大兴县令的位置?廖将军这是来给他下套了?
一时间县令脸上闪过千般表情。
廖纪安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想太多,当下一闪身子,露出后头的玖荷来。
玖荷将手里的状纸递了过去。
县令看看状纸,又看看廖将军,愣了许久,直到廖纪安皱了皱眉头,他这才定下心来看那状纸。
状告定国公府袭爵的那位侯爷,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状纸写的很是清楚,还有人证,定国公府的管家一名,车夫一名,中年仆妇二十一名,还有太医的证词。
这还不算完,状纸上还写了中途被廖将军救下,后头还有廖纪安的大名,以及他手下十几个副将的名字。
县令觉得自己一头都是汗。
不由得想起昨天把整个京城都给闹沸腾的事情。
睿王爷去定国公府上打砸抢了一通,然后才从边关回来的廖将军也去了……
据说连门都没给人留下,国公府原来的五扇朱红钉了铜钉的大门现如今躺在户部门口,没人给送回去,国公府估计也觉得丢人不好意思去取。
听说昨天晚上国公府是用一排现编的竹栅栏竖在门口,又派了家丁彻夜守着,这才算是过去了。
可是经了这么一遭,他们已然成了京城里的笑柄,就连市井之徒,茶余饭后也能来上一两句。
所以……是为了这事儿?
县令思考的久了一点,玖荷不由得出声询问,“可还要画押?”
县令急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既然有将军作保,您这便请回吧。”
玖荷点了点头,又问:“什么时候升堂?”
“三天,待本官——”这说的是套话,可是廖将军眼睛一瞪,又咳嗽一声,县令又改口道:“此案案情清晰,人证物证聚在,明日便可当堂宣判!”
廖纪安这才点了点头,道:“咱们回去吧,一会天该热了。”
玖荷嗯了一声,两人正要走,那县令忽又道:“将军且慢……”
廖纪安回头,听那县令犹犹豫豫道:“只是下官位微言轻,国公府……怕是拘不来人。”
玖荷叹了口气。
廖纪安冷笑一声,“你只管发传票,明儿他不来算我输!”
县令这才送了廖纪安出去,又回来亲自写了传票用了大印,差衙役送去了国公府。
玖荷跟着廖纪安从县衙里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