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病重之时,曾有一次,开口道:
“他终究恨了我,自戕于面前,一句话,也不愿多分与。”
临终圣上意识已涣散,枕边放着早已写好的圣旨,写着传宁王继位,手中紧紧攥着一方云纹玉佩。
最后圣上闭了眼,再没醒过来,“啪”地一声脆响,此生纠缠,终究是一场玉碎情断。
来福叹道:
“先皇不曾与公主共枕,楚国公主入宫时,已有身孕。”
宁王目光茫然一片,吴子谅拥住宁王,轻声道:
“小九,我陪着你呢。”
宁王忽然想起自小父王对自己的偏爱,最后一次见父王,父王逼自己和吴子谅分开,道已安排了数十名暗卫,若自己和吴子谅再有丝毫牵连,便除了吴子谅。
自己当时笑了,道父王只管安排人手,到时候杀一个死一双,自己绝不独活,倒也落个干净。这天下,谁想要大可拿去,比起那人,又算得了什么。
父王似乎怔住了,眼角隐隐有了泪光。手中紧紧攥着一方玉,半晌,让自己退下罢。
来福忽然笑了,道:
“老奴违背了先皇遗愿,却不忍先皇一生凄苦,无人可与言说,当年朝中众臣施压,先皇势力不敌,只得权宜之计,暂且流放。”
“顾家众人刚出了城,便被先皇派去的人手安置妥当。只待来日先皇把握朝纲,便悉数接回来,好生安置,官复原职。”
“可惜,没等到那一天,长安侯去了,顾家也散了。”
来福神色悲戚,却如释重负的笑了:
“先王不许说出实情,老奴自知有罪,这便下去陪先皇,继续伺候主子。小殿下还要多多保重,万不要辜负了先皇的厚爱,就当全了先皇的念想也好。”
说完一头撞上石柱,没了气息。
吴子谅派人把来福的尸首抬走,下令厚葬。宁王心下痛极,觉得胸口压抑的厉害,喘不过气来。
吴子谅把宁王拥住怀里,吻上额头,轻声道:
“小九,我在这里。”
宁王反手紧紧抱住吴子谅,半晌,怔怔开口道:
“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像父王一样,你……”
吴子谅吻上宁王的唇畔,柔声道:
“小九,别害怕,不会有那一天的。”
宁王一阵阵的发颤,终于,反手紧紧抱住吴子谅,像是抱住了此生唯一的救命稻草。
风起有时,风停有时。
爱有时,恨有时。
杀伐果决一生。
终究,
还是一世牵绊,
痴念以终。
第23章 番外二
吴子谅其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刚巧,苏泯之,也是这个调调。
当年吴子谅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但凡知道吴子谅大名的,就一定见过吴子谅护着一个少年。
模样顶好看,一双桃花眼拘着山水画意,朝吴子谅一笑,吴子谅就能刀山火海滚一遭。
日子久了,兄弟们起哄,说吴少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吴子谅一个个打了回去,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身后的苏泯之。
后来吴子谅身边换了不少人,分的时候,多半和苏泯之有关系。
有一天吴子谅实在忍不住,对苏泯之叹气:
“泯之,别闹了,你究竟要怎样?”
苏泯之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眨了眨:
“吴子,以后的路我陪你,不好么?”
从此吴子谅身边再没出现过其他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当年由自己一心一意护着的人长开了,出国喝了几年洋墨水,再回来玩的愈疯,比吴子谅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子谅是个专情的,认准了的,九死不悔。每次看见苏泯之四处留情,拈花惹草,总是恨得牙痒痒,提住人也只不过是叹口气,半怒半哀怨的哼哼:
“没良心的小子,当初谁说陪我一起的?看着我孤家寡人一个,你倒是逍遥快活。”
苏泯之纤长的手指滑过吴子谅的下颚,勾起来,凑到吴子谅眼前,桃花眼的长睫毛抖啊抖,像是要飞起的蝶,起落蹁跹:
“喜欢我就直说啊。”
吴子谅覆上苏泯之张合挑衅的双唇,呼吸纠缠间,苏泯之环上吴子谅的肩,阖上眼,予求予取。
吴子谅一早就知道,自己沦陷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说不清楚,心动之始,细水长流。
向来护着密不透风,不让这人受一点委屈。却偏偏坏心思的喜欢这人红着眼眶,比如现在,软了声叫自己哥。
其实苏泯之比吴子谅还要大一些,但苏泯之一贯从善如流,百无禁忌,这人桃花眼噙着笑,音调十八转。这么一叫,本来再正经不过的称呼,多了点缠绵的味道。
苏泯之舔了舔唇角,手指不安分的四下游走,吴子谅摁住这骨节分明、却葱白细嫩的手,苏泯之想抽回,试了试,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