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麟报信的甘松回来了,进门便道方大人来了。
“方大人已经打发手下去了柴房提人,他自己也已去了同轩馆给郡主请安,是叫奴婢进来问问,姐这会儿能不能出门。”
“姐若是换好了出门的衣裳,也不用带太多的人服侍,由奴婢陪着姐前去同轩馆与方大人汇合便好。”
方麟自是知道如今时间太早,他也怕锦绣还未梳洗好,再被他贸贸然进了馨园,难免惹她不自在。
锦绣再是他即将订婚的未婚妻,到底还没出阁呢,哪个女孩儿家不愿捯饬好了、体体面面的再见未婚夫?
他这才只叫甘松进来传话儿,自己却径直去了同轩馆。
可锦绣哪儿知道她只是叫甘松去传个话,也好叫他早些来将那些教众和昨晚那个婆都带走,他却要喊上她一起出门去?
难不成他这是觉得那些教众都是她扒出来的,这才要带她同去镇抚司,审起人来也便更容易?
可是被关起来的那几人都是崭崭新的仙公教教众,连佟婆都可以不管不顾抛下她们,这些人哪里有什么分量,又能审出什么要紧的话来?
锦绣便连声问甘松道,方大人可曾跟你讲过,要接我一同出府做什么去。
她倒不是不能陪他前去镇抚司的诏狱里头审人,只要他觉得有这个必要;可谁叫她如今还对这个后宅不大放心,也就一时半刻还不想离开?
“方大人并不曾。”甘松摇头道。
“方大人只姐不用对家里头还不放心,肖姑姑和付妈妈不是都在家么?”
“再他不是只叫姐带着奴婢、连翘却留在家里么?等到临走前方大人会将阿丑留下来,帮着连翘给姐盯一日后宅。”
连翘听了这话便忍笑垂了头。
这一样的事儿若是放在头些日里,她必得琢磨琢磨怎么竟是甘松陪着姐出去,而她却要留在家里,也便少了与姐一同出去见世面的机会、甚至是立功的机会。
可是姐才刚教她不要为了一点点功劳或是得失忘了大局,她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呢,方大人不就对她委以重任了,不但叫她替姐盯紧了后宅,还会将阿丑……留下来帮她?
看来师父与姐得都是极有道理的,有些委屈看似是委屈,实则眨眼间便会成为好事一桩!
方大人必也觉得留下阿丑帮着甘松不够好,只有她连翘与阿丑才是好搭档……
此时锦绣也仿佛想到了这一点,她就轻笑着瞟了连翘一眼,心中也忍不住道了句,瞧瞧把这丫头美的。
她明明时昨儿一早才带着这几人从天王寺回来的不是么?
怎么连翘这丫头才刚一日多点儿没见阿丑,如今再听得他来了,还会留在容府陪她一天,便高兴成这模样儿?
怪不得民间有句话叫女大不中留!如今不单是甘松看上了阿寅,连着连翘这丫头也留不住了!
看来等她和方麟成了亲后,就得赶紧给这两个丫头Cao持婚事了!
却也正是这么一想之间,锦绣便深深觉得方麟还真是狡猾,竟然连着连翘这个丫头的内心也瞒不过他,张口便是大杀招儿,连翘也便不需动员、就能仔细办差。
这般一来她自也不用再为这后宅担心了,哪怕她出去一整日,还怕连翘与阿丑不能替她好好看家?
锦绣便笑着摇了摇头,索性也甭管出去到底是做什么了,她这就去换衣裳;等她收拾罢了、便带着甘松一路去了同轩馆。
“玉是来替你告假的呢,是今儿想带你去他青果胡同那处新宅里头瞧瞧,我也已经应了。”
华贞叫起了给她请安的锦绣,便如此笑指着坐在一边的方麟、笑着告诉她道。
起来方麟既是马上就要成为华贞的女婿了,她自是不好再叫方麟表弟,这岂不是乱了辈分了。
这也好在方麟在今年正月里刚刚及冠,大长公主驸马亲自为他取了字,眼下正好可以如此称呼他。
“玉这是怕你对宅里有什么自己个儿的要求,不亲自到那儿去看看、也便不知道从何指点。”
华贞仿佛生怕锦绣不乐意去一样,随后便替方麟起了好话儿。
“因此上若叫我呢,你也不妨尽早去看看,若是有什么要添的要减的要改的,便尽管提出来,也好叫匠人们这便动手收拾起来。”
要知道锦绣还有一个多月便要及笄,虽容程一心想将女儿多留两年,方麟也早已答应了,万一大长公主却不答应,只想叫外孙早些将媳妇娶过门呢?
那若是这便将那处宅修缮起来,且不慢工出细活儿,将来婚期一旦定早了,也省得丢三落四、忙中出错。
锦绣不由听得狐疑满腹,只是碍于面上却不能表露,也便笑道既是母亲答应了,我待会儿便与他一起去瞧瞧也罢。
这方麟搞什么名堂?
那镇抚司明明堆着无数差事、个个儿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儿呢,他怎么却要带她去瞧什么新宅?
只不过锦绣转瞬也就纳过闷来,毕竟华贞可不知道外头乃至家里都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