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一边招呼身边丫头接过锦绣递来的那尊菩萨坐像,先是笑着将那坐像打量了几眼、又夸了一句亏你有心了,一边也不禁问起来。
锦绣倒是颇为庆幸她大伯母这么问她了,这般一来也便不用她再拐弯抹角,就可以径直出自己为何提前回来了,多少也算是给大伯母透个口风。
只是她大伯母既是亲迎出来,如今众人还站在正房前的门廊下,周围多少也有四五个下人服侍着,这又哪里是话的好地方?
她就扶上杨氏的胳膊笑道,大伯母不如和我回屋话,我可有很多笑话要给大伯母听呢。
杨氏闻言就是眉头轻轻一动——锦姐儿这丫头明明是去赶赴观音七了不是么?那观音七和天王寺这等庄严地方又会出什么笑话?
这般等得众人都进了西次间,锦绣也扶着杨氏落了座,杨氏便一边借着那菩萨得赶紧供起来为辞,又一边招呼丫头奉茶来,转眼间就将身边服侍的全都打发出去了。
锦绣顿时抿嘴儿笑起来,既笑她大伯母的Jing明,又笑她这一趟果然来着了。
华贞过去也没少跟她讲过她这两位孀居伯母的性,倒不是华贞喜欢背后人,而是锦绣既然回了家,便得对后宅各人的脾性多加了解,也免得不定哪日便在无意中惹了人。
锦绣自然也就知道,她这两位伯母中的大伯母是个极容易相与的,只因大伯母当初就是她亲祖母亲自选的,选人的条件便是Jing明强干、足以堪当宗妇。
如今再看大伯母可不是足够聪明利落,只从一个“笑话”二字里便听出了无数意味?
这若不是大伯父早亡,她这位大伯母肯定轻轻松松便能将这个家Cao持起来!这还真是可惜了……
只是杨氏既已将身边下人借着些许事打发了,锦绣也不能平白浪费这个好机会,只顾得自己暗暗思量些有的没的不是么?
她便悄声又简明扼要的将那天王寺中发生了何事讲了,又眼见着杨氏越听越皱眉,听到最后已是颇有些坐不住了。
“你这些话都跟你母亲和你四婶过了没有?既是那个仙公教如此嚣张,我们家必也混进了他们的人呢,得赶紧动手查一查啊!”
杨氏既是个孀妇又信佛不假,可这也是走到这一步了不得已为之。
毕竟她已经没了夫君,上头的继婆母蒋氏又不是个省油灯,她若不闭门寡居再念念经信信佛,她又能做些什么。
实则杨氏本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既Jing明强干也便很不擅长藏着掖着,这就更别论她一来没将锦绣当外人儿,二来那蒋氏如今也已蹦跶不起来了。
她可不是听罢锦绣的话便急切起来,当即就想到自家也该做个清理了。
只不过等她罢这些话,她又不禁笑叹着摇了摇头道,是她太过急切了:“……就你母亲如今那个样,你必也不愿叫她知晓这些,平白又多Cao心受累。”
锦绣也就趁机接了杨氏这个话茬儿,笑道可不是怎么的。
“就连我四婶我如今也不敢麻烦她呢,我才到家便听莲姐儿,我四婶也有了身孕了。”
“因此上还请大伯母帮我参详参详,这事儿我们家该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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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那个婆子
若是锦绣这些话搁到半年前出口,大nainai杨氏必会将头摇成拨浪鼓,只大房从不参与后宅这些乱七八糟的,单只是一个致雅堂便足以令她退避三舍还唯恐不及。
可现如今那致雅堂已经成了摆设了,再也无法成为压在她杨氏头上的那座大山;这一切又仿佛得来全不费工夫,根本没用她杨氏动过一根手指头。
若这之后她还是只管享福、继续靠着三房这个大树躲清静,不管这家里乱成什么样儿也不打算伸手相帮,张口便将锦姐儿堵回去,她杨氏又成了什么人了?
只是杨氏也有些顾忌,顾忌于她明明关着大房的门守寡守了这么些年,如今却突然跳出来插手家事了,哪怕这仅仅是就事论事,等这仙公教的事情告一段落她便收手,这话非但好不好听,也容易叫人多想。
好在她也听懂了锦绣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孩并不是强求她出山帮忙,而是只求她在背后指点一二,这孩真是个聪明的。
她就在沉yin了片刻后轻笑道,既是我们家得着消息得的早,总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将那些该清理的都清理了。
“只可惜在这事儿上你母亲和四婶都受不得累,我和你二伯母又不好明里插手。”
“我看不如从明儿起……你和莲姐儿便借口给你四婶分忧,替她管管中馈?”
“左右你们姐妹俩也都到年纪了,哪怕家中无事,也是到时候学学这个了,不用怕谁胡思乱想。”
“而这中间若是有些什么为难招展的,你便尽管差人来问我,大伯母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杨氏本也是信不过莲姐儿的,毕竟虽莲姐儿最近换了副懂事做派,却是再懂事也不会来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