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的带着毫不遮掩的聪慧狡黠。从第一次见到符云程,到日后一点一滴从符云响口中,从符云程的动作习惯中,她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她每天在她的小绿伞笔记本里记录,到现在,她终于可以给出一个结语。
符云程想要云龙国际。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牺牲掉一些东西,他可以使他弟弟遭遇车祸,也可以让他爷爷锒铛入狱。
“只是,我不明白,云龙国际已经在你手里了,你为什么要帮我?”且欢好奇地问,她今天化了唇妆,嘴唇水嫩如三月盛开的樱花瓣。
符云程轻咳一声。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对她说:“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可显然,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因为云响。”符云程说,“许涟漪联系过我好几次,让我送云响去洛杉矶,那里有很好的骨科医生,我昨天试探着和老爷子说了,老爷子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
“他让云响去,对不对?”且欢微笑。
符云程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好奇和探究,随后释然地笑了,“真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且欢耸肩,“云响的腿如果好了,最后又不知鹿死谁手,不如快刀斩乱麻,在云响出国治腿的时候,把云龙国际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对那笔订单记忆犹新,那个时候我还问起过……爷爷却很生气不让多问。我那时候查过一些东西,你可能会用得上。”符云程说着在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保险箱,轻轻转动几下,保险箱打开,他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她。
且欢接过,淡淡的,“条件呢?”
“别再见云响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别让他太难堪。”符云程这时候的表情又回到了以前的严肃,甚至比以前更甚。他们两个整日眉来眼去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说你,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很不喜欢你的复仇方式。”
他是……为云响抱不平?且欢的脸色突然白了几分。云响的车祸……是你干的吗?且欢咬咬唇憋住这个疑问。不可能,除了他还会有谁。
“我知道了。”且欢垂下眼帘。
“这个周末我就会安排云响去美国,云响离开以后,俞小姐就和符宅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写一封推荐信,写这个我还是很得心应手的。离开符宅,你仍然可以去心理诊所挂牌。”
“我不想再做心理咨询师了。”且欢摇头,她也不再想像以前一样逃避,她会去见秦老师。
“那就,合作愉快。”符云程商人的眼睛里微微一闪。
且欢轻轻握了一下他伸出的手,神色木然,“合作愉快。”
*
且欢再回到云响房间的时候,天色都暗下来了。符云响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什么,毕竟她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
“云响,”且欢低低地叫他一声,双手又自发地勾住他脖子,她坐在床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靠近他就觉得好安心,想休息,想……什么都不用想。
这几天她总是特别黏他,符云响只能勉强归结为春天到了,他喜欢她这样依赖他,于是很轻很柔地问:“怎么了?”像是在安慰一只软绵绵的小猫咪。
“你妈妈要接你去洛杉矶治你的腿……”
“嗯?”符云响眨眨眼,想了想,笑着安慰她,“你放心,符云程不会同意的。”
“放心?”且欢突然抽回手,语气里带了恼怒,“我为什么放心?因为你的腿治不好吗?”
符云响愣了愣。
且欢缓和了语气,一双眸子柔情似水地看着他,“符云程同意了,他刚刚叫我去就是跟我说,想让你准备一下,这周末就出发。”
“我不去。”
且欢倏地站起来,“为什么?你不想健康地走路吗?你想一辈子都拄着拐杖或坐着轮椅吗?”
“如果你能一辈子都在我身边,我不在乎这些。”云响想也没想就说。
且欢强自咬牙止住泪意,“云龙国际你也不在乎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在韬光养晦吗?”
符云响被她说得一愣,伸手去够她的手,勉强笑着,“你这是怎么了,说话总带着刺,扎得我疼。”说最后一句话时还带了几分委屈,拉着她的手晃了又晃。
且欢心酸得不得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慌忙吸了下鼻子转过脸去,符云响见状倒慌了,忙把她抱入怀中,好言好语地哄着,“这又是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就哭了?”
且欢抱住他,抱得紧紧的,“我是舍不得你。”她对符云响说过很多很多谎,这是为数不多的真话。他的毛线衫扎得她的脸有细微的刺痛感,但她就是舍不得放开,手指紧紧攥着他背后的衣服,符云响被她抓得有些疼,轻轻地把她放开一些。
“那我就不去。”
“不许不去!”且欢红着眼眶头发凌乱,却又凶巴巴地说。
“那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就跟大哥说,我病情不稳定,需要你时时刻刻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