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干扰,反而会钻牛角尖,走到岔路里去。
而对于钱师傅,那就更简单了。孤家寡人一个,上没老下没小,周娴把这一切归因于一个中年人的孤独。她曾留意过,每次在路上看到三口之家路过,老钱的眼神就会变得很柔和。有时候到一个小镇,他就会找点事情做,赚点小钱。周娴跟他暗示过,要是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她会很乐意地帮助他,但是老钱摇摇头,不吭声。
再后来,周娴没再提这个问题了。
钟摆敲了8下,所有人陆续安顿下来。
阿普说除了最里面那间屋子不要过去,其他都可以随便看。
“为什么?”周娴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整个屋子黑乎乎的,好像没人。
“因为那间租给其他客人了。”阿普随手在半空一抓,掌心赫然两只被捏死的蚊子。
周娴盯着他掌心的两滩蚊子血:“其实我觉得你要是开个客栈,生意一定不错。”
阿普腼腆一笑,“这里蚊子多,娴姐你别嫌弃,等我下,我去给你拿蚊香。”
阿普去拿蚊香时,周娴随处逛着。
其实周娴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哪有嫌弃一说,这里虽然地方大,但是从细节能看出主人很爱干净,难得的是……在最里面那间屋子旁边,居然有个小小的淋浴房。
淋浴房造型很简单,一个简单的木棚子,材料很新,像是后做的,就是有点小,而且整个屋子没有玻璃隔开,是个开放式空间。
但是这对周娴来说,已经是意外收获,她进去打开花洒试了试,居然有热水,于是连忙关了花洒,毫不犹豫地回自己房间找衣服,洗澡。
去房间时,瞥见角落里一盘蚊香安静地燃烧着。大概是阿普过来给她点的。
周娴来不及细看,拿了一套棉布连衣裙就匆匆关上门,心里只想着快点洗完回来睡觉,奔波了一天,她有点累。
这个澡洗得很舒服。
不知道洗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阵不轻不重的推门声。
“谁?!”
没人回答。
周娴眯着眼透过缭绕的雾气看向门口,那儿有个小凳子,是刚才发现这门锁坏了时,随手拿来抵着门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凳子的位置似乎挪动了不少。
停顿了几秒,重新洗澡。
老天爷似乎并不想让她好好洗澡,没多久,外面开始有人高声说话,还不只一两个。
周娴顾不得洗澡了,匆匆擦了几下就穿好衣服出去。
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开了一条大缝,地上还有个运动鞋的大脚印。
出去了才知道,阿普抓住了小偷。
“普哥,我真没拿什么东西。”
“没拿东西那你跑什么?我还不知道你那德行。”阿普站在院子里,难得一脸严肃,“蛋儿,别狡辩了,我刚看到你从娴姐房里出来。”
蛋儿是个十几岁的瘦小男孩,因为营养不好,细胳膊瘦腿的,全是骨头。
周娴的注意力在这个颇喜感的称呼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进自己房里,目光落到床脚边的行李包,果然被动过了,她翻出内层找了一通,脸色Yin沉地回到院子里,对着蛋儿说:“把东西交出来。”她刚洗完澡,一头长发半干着,却气场十足
蛋儿踌躇了一下,手按着自己的裤兜,没吭声。
周娴抱着手臂看着他,语气淡淡:“你拿走的东西不值钱,也许到了没人的地方,打开看了就会失望地扔掉,但是这对你来说一文不值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说着朝蛋儿伸手,“我再说一遍,把东西还给我。”
阿普推了蛋儿后脑勺一下,“你这小子真是死性不改,真偷娴姐的东西!”
蛋儿梗着脖子:“我本来就是觉得好看,想借来玩几天,喏,还给你……”
皱巴巴的手,递给她一个布艺绣花包。
周娴连忙接过包打开,这里面本就没有放钱,只放了点零花钱。她没有去数有没有少钱,而是小心翼翼拿出一份叠得很整齐的旧报纸。
摊开,好在没有弄坏,她看着旧报纸上的一则新闻,有点恍惚。
“对不起,娴姐,我以后会防着这小子。”阿普脸上充满歉意。
周娴很专注地看着那则看了不下几百遍的新闻,没出声,或者说,她根本没听见。
蛋儿瞄了一眼里面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扁了扁嘴。
风吹过,报纸抖了几下。
周娴回过神,对蛋儿说:“下不为例。”抬眸时,眼角瞥见一个方向,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最里面那间屋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灯,门口似乎站着一个男人,可惜那儿逆着光,只能看到个轮廓。
她直觉那人正看着她,目光莫测幽深。
阿普挠挠头:“娴姐,那我们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蛋儿也跟着说着什么。
周娴又没听见,她看到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