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都是死得死废得废,如今剩下的也都是年青一代。
魔族中有天赋修炼的人很少,能顶着玄魔压力活下去的更少,焰女是当之无愧的元老,而她的妹妹藤魔侥幸有天赋,在姐姐的照顾下好歹也苟住了。
原处头生牛角的男子朝焰女点了点头,焰女回了一个笑。
藤魔抓着姐姐的手臂,小小声询问:“姐姐……我们真的能到上面去吗?”
焰女:“住嘴。”
藤魔才不吃姐姐这一套,她可激动了:“如果主人成功了的话我们就也能上去的对不对!”
焰女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只能低声道:“对……主人快来了,你管好你自己。”
不论能不能成功这其实都是好事,要是玄魔失败了,那么他们这一干魔族也算得了解脱;但玄魔成功了……他们是能上去看看的。
焰女这样一想,心中竟然升起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火热。
能去凡间了呀……不知道凡间是什么样子的呢?
焰女是跟着玄魔最久的一批人,她知道玄魔是一个怎样强大的疯子,对他此举竟然挺有信心的。
很明显在场的魔都对他们主人的强大很有认识,除了焰女姐妹,其余的魔族也是兴奋异常。
不过这份嘈杂很快就止歇了,以焰女和牛角男子为首,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面上。
祭坛外缓步走来一个黑衣的男人,他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地面上跪了一圈人,径直走到了祭坛中央破损的神像前。
他单手按住那只剩下蛇尾的地祇神像,毫不费力气就将它推开。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下一刻整座祭坛神殿都被一层淡淡的黑色光晕笼罩,它就像水流一样浅浅覆盖着地面,黑光流过藤女身边,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黑色光芒的源头正是神像下方的阵法。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颗猩红发黑的晶石,他用自己的血ye将冥晶供养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他将冥晶放在阵法上,黑光隐隐颤动,但这还不够。
男人垂眸看着阵法,复又伸出手按在额间——那里是他与生俱来的黑色晶石,是他性命之基,识海之源。
玄魔二话不说,指尖突然发力,竟是硬生生地将额间的晶石挖出!
他将黑晶放置在冥晶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放空了浑身血ye一般,瘫倒在阵法边,猩红又粘稠的血ye流淌,眨眼间就弥漫过了那个并不大的法阵。
焰女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魔族没有信仰,但是此刻焰女竟然开始盲目地祈祷。
玄魔死了他们这些人也活不下去,而且凡间——谁不想去凡间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郁,但刺骨的黑光却逐渐消失,焰女没有等来死亡,她大着胆子抬头望去,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地面。
没有法阵也没有血ye,只有化作灰烬的、属于玄魔的rou身——那所谓的冥晶也不见了。
焰女听到自己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不知所云,但是其中的喜悦却难以掩饰。
封印无法从魔界打破,魔族也不被允许穿过封印,但是他将自己的魂魄送上了凡间。
玄魔成功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朝阳白凤鸣二十九
欲望的暴露
夜深了,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寒星数点。
幽昭靠在窗边仰望着天幕,良久后他垂下了头,将手中的算筹再一次展开。算筹散乱地落在案几上,正是大凶的征兆。
幽昭压抑着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再次推衍,仍旧得到了一样的结果,他尝试着推算凤君,果然一无所得。
幽国即将遇上大劫,他本人也难逃血光之灾和亡命之兆,在这劫数中隐约含着一丝转机,但是幽昭算不出来。
这是幽昭学习推衍之术百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凶险的格局,然而如今幽国安居乐业,妖族与人族泾渭分明,凤凰四海遨游,没有什么能和“大凶”、“大乱”连接在一起。
可玄武神君传授的推衍之术是不会有错的。
幽昭起身披衣,大步走出门去:“来人,告知岐山祭坛我今夜将至!”
侍从中立刻有人应声退下,幽昭再道:“通传溯和湄,让他们立刻来岐山见我。”
“大王。”侍从跪下,“溯君此时正在北地巡游,需要在一个月后回归。”
幽昭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忘了这个——溯还是领了他的命令才走的。
“罢了……让湄速来。”幽昭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接着补充,“去让所有公卿准备好随时应召,封锁幽都,让祭司们守护神殿。”
侍从一一领命纷纷退下,君王的命令在这片土地上将以最高的效率得到执行。
幽昭合上双眼,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没有遗漏,最后大步跨出宫殿,呼唤来风将自己送往岐山。
在幽国的土地上,岐山是特殊的,这个地方是一片陡峭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