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接胡彤下班吗?未必。或者说,愿意,但没有那么愿意。
胡彤也许正是了解弟弟,才拒绝了弟弟的好意。
他俩都抱有侥幸心理,认为灾祸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直到一切都已经发生,才追悔莫及。
悲伤是真的,侥幸是真的。
而自私,也是真的。
周兰始终处在痛苦中,无法接受问询,花崇只得继续向胡冬提问。但从胡冬的回答来看,胡彤不管在哪方面,都相当平凡,至今没有谈过朋友,和同事关系不好不坏,有两三个要好的姐妹,和其他人只是泛泛之交,唯一的特点就是会跳舞——跳得还不算好。
若说前一名被害人余俊有鲜明的各人特点,胡彤就是个百分百的普通人。
同一时刻,岳越和许小周正在“咏河”餐馆了解情况。
“真的是胡彤?”——这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胡彤在我这工作两年了,很少犯错,手脚勤快,我没想到她会发生这种事。”老板连声叹气,“她会跳舞我知道,去年我们团年时,她还表演了一支舞。但是会跳舞的人这么多,怎么就是她呢?”
老板娘情绪起伏更大,当即就想暂时把店关了,“胡彤是下班路上出事,按理说我们也有责任。在我们这儿上班的很多都是女的,凌晨才下班,太危险了。”
许小周一边调监控一边问:“最近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可疑的人出现在附近?”
老板娘直摇头,“店里生意忙,顾不了这么多,但我们店安装了好几个监控,最近三个月的记录都在,你们可以查查看。”
排查监控非常费力,许小周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挨个看,暂时只点开了昨晚的视频。
胡彤看上去神色自然,离开“咏河”的时间是凌晨1点56分。在店门口,她跟三名服务员道别,然后向菊田街走去。
道路上的公共监控显示,胡彤在2点17分来到案发小巷对面的路口,然后走入视频盲区。
在已经到手的监控中,没有看到疑似凶手的人。
他或许早就埋伏在巷子深处,等待着深夜归来的胡彤。
眼看着又一桩命案发生,谦城市局的领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请求特别行动队尽快抓到“恨心杀手”。
“谦城警方的看法很统一,认为最近两桩案子的凶手都是当年的凶手。”柳至秦没穿衬衣,换上了花崇的T恤,拿着几瓶矿泉水,每人面前放了一瓶。
被寄予厚望的特别行动队正在开会。
海梓举起手,“我其实也觉得,是‘恨心杀手’重出江湖,或者是一个崇拜‘恨心杀手’的人——这个人很可能像‘恨心杀手’一样具有反社会人格,一样变态。他想要重复‘恨心杀手’当年做的事,他等于复制了一个‘恨心杀手’。”
“尸检报告我都发给你们了。”裴情说:“死亡时间还是我上午推断的那个时间。我主要想说的是致命伤。和余俊一样,胡彤也是被一刀插入心脏。解剖心脏发现,现场留下的那把刀,就是两起案子的作案工具。然后我查看过七年前三起案子的详细解剖记录。现在尸体看不到了,不太直观,但基本可以做个受力判断——伤口的受力模式区别很小,工具极度相似,是同一人所为的可能性很高。”
“对了,那把刀我拿去做了详细检验。”海梓说:“上面不见指纹,非常新,受损极小,可能只用过两次。还有,制刀所用的钢材在工厂里很常见,普通人也容易买到。但将它做成这种程度,我觉得还是很少见。”
花崇忽然问:“你能做出来吗?”
海梓噎了下,“我能做,但做不到这么好。”
痕检师需要熟悉各种各样材料,所掌握的知识甚至可以用千奇八怪来形容。比如海梓以前就学习过做户外刀,因为做得比较差劲,所以最后送给了裴情。
“刀是新刀?”花崇看向海梓。
海梓点头,“对,和七年前不可能是同一把,但它们很像,凶手能够做一把,就能做第二把。”
花崇摸了摸下巴,眼神很深。
柳至秦说:“你在想,这或许就是凶手将作案工具丢在案发现场的原因?”
会议室几人都看向花崇和柳至秦。
花崇道:“不管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他们的思维都非常缜密,掉落作案工具这种事,我始终认为难以发生。凶手将刀放在那里,是不是正是为了让我们方便对比被害人的伤口,做出裴情刚才‘伤口的受力模式区别很小,工具极度相似’的判断?还有那只掉落的鞋,他也是想第一时间让我们看到,哦,被害人和舞蹈有关。”
顿了下,花崇支住额头,“在我看来,过分刻意了。”
安静片刻,海梓“啊”了声,“我想起一个问题。锐器扎入心脏,血大量涌出,一般这种案子,凶手都会留下血足迹,七年前的案子就有半枚血足迹,遗憾的是靠半枚血足迹找人,这等于大海捞针,当时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在比对足迹后被排除了嫌疑。现在余俊和胡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