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手臂和两腿的下方,指压有褪色现象,没有被移动过。”裴情戴着ru胶手套,正在对被害人进行初步尸检,“角膜混浊,嘴唇轻度皱缩。”
说着,裴情从勘查箱里拿出一支试剂,在被害者眼中滴了两下,观察片刻道:“瞳孔对散瞳剂的反应微小。”
花崇站在一旁,“所以死亡时间在六个小时以上。”
裴情点头,视线转移到尸体下方,“腹部已经出现初期腐败性膨胀,这两天气温不高,我判断死亡时间在八小时左右。”
裴情看了看时间,“现在是10点,那案发时间大约是凌晨2点。更具体的需要回去解剖。”
“她的一只鞋掉了。”花崇看着被害人的脚,那只脚显得有些奇怪,“长时间跳舞,是不是会造成足部骨骼改变?”
裴情抬头,“所以又是一名舞蹈相关者?”
目前死者身份尚未查明,但接到派出所传来的警情时,大家就一致想到,被害人可能与舞蹈有关,如今看到她的脚,只是更明确了这一点而已。
“但她的鞋为什么会掉?”柳至秦握住尸体的脚踝,将那只赤足稍稍抬起。
裴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如果我是被害人,当我发现凶手冲我而来时,我肯定会逃跑、挣扎。”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被害人因为挣扎,所以才弄掉了鞋。”柳至秦道:“可是既然如此,她的脚为什么这么干净?”
“而且鞋就掉在尸体旁边。”花崇皱眉,“凶手是在被害人死后,才将她的一只鞋脱下扔在一旁。这是什么意思?”
柳至秦道:“想让我们看见她的脚,认定她也是因为舞蹈而死?”
“没必要啊。”裴情有种专业能力遭到了凶手质疑的不爽感,“我们法医做尸检,难不成会不脱尸体的鞋袜?只要脱掉鞋袜,就能看到她的两只脚。而且她是不是和舞蹈有关,只要明确她的身份,马上就能从她的亲人朋友处了解到。”
柳至秦点点头,“有道理。但凶手既然脱掉了被害人的鞋,一定有什么目的。”
花崇说:“让到场的警察一眼就看到被害人的脚,从而马上判断她和舞蹈有关?”
裴情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花崇视线一转,落在已经被放入物证袋里的作案工具上。
“凶手‘多此一举’的恐怕不止这一点。”花崇说:“作案工具是刑事侦查里非常关键的证据,除了激情作案,其他有预谋的作案里,凶手几乎都会带走、销毁作案工具。为什么他非要把作案工具留在现场?”
“以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他不可能是不小心留下作案工具。”柳至秦说:“只可能是——留下刀,正是他反侦察手段的关键一环。”
“这并不是真正的作案工具?用它来误导警方?”裴情又一次觉得自己受到了凶手的羞辱,“被害人是不是被这把刀杀死,做完解剖马上就能知道。”
“但这把刀很特殊。”海梓走过来,从花崇手中接过物证袋,“据我初步观察,他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刀。”
物证袋中的刀为钢材料,全长24厘米,刀刃长10厘米,刀柄上有人体工程学防滑纹,尾部还有战术绳孔和尾锤,乍看相当专业。
花崇说:“是凶手自己,或者其他人做的?”
“应该是这样。”海梓说:“这算有利有弊,来源不好查,但刀身上会有明显的特征。我其实不太想得通,凶手怎么会把一把具有明显特征的刀留在现场。”
“站在他的角度,那就是给警方挖坑。”柳至秦说:“误导我们,嫁祸给另一个人,而他则可以躲在灯光旁边的Yin影下。”
正在这时,警戒带外传来凄厉的哭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正扯开警戒带。
“我女儿电话一宿打不通,我去店里打听过了,她,她不在店里!”女人跌跌撞撞跑来,被一名民警扶住。
她仿佛有感应,觉得躺在巷子里的一定是自己的女儿,用力推开民警,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啊!”在看到尸体的一刻,她就像忽然失去生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哭声消失了,而她的肩膀正在激烈地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被害人的确是她的女儿。
现场仍旧处在封锁中,尸体以及相关者则被带回市局。
女人无法言语,此时坐在花崇面前的是她的儿子胡冬。
“那,那是我姐姐。”胡冬亦是难掩悲愤,亲人突然被杀害,任何普通人都难以接受,只是比起悲痛欲绝的母亲,他尚且还有一份理智。
刚说一句话,胡冬就抬手擦眼泪,哽咽道:“是我的错,我该让她搬到我和妈这里来。”
从胡冬的讲述中,花崇渐渐了解被害人胡彤,以及胡家三口。
胡彤今年28岁,在一家叫做“咏河”的餐馆打工,独自住在菊田街的老房子里。餐馆营业到凌晨,每天回家,胡彤都要经过那条她遇害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