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进去了。”
花崇垂眼瞥他,“你是来指认现场,你不进去,我有问题时,难道还出来问你?”
章伴眼睛更红,“可是我也不知道贾老师去哪里了啊。”
“你们给贾老师下药,将他强行带到这里时,想过之后可能发生的事吗?”花崇语速平缓,声线却冷了下来。
章伴连忙摇头,“我们只是想让他告诉我们月考的题!”
花崇说:“你们虽然还未成年,但已经到了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年纪。”
章伴睁大眼,慌张之下,没明白花崇话中所指,“付,付出代价……”
花崇皱眉,点墨一般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狠厉,“进来,亲眼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跟在花崇后面,章伴每走一步,腿脚就越酸软,最后,在即将跨入大门时,他颓然跪倒在地,眼泪接连往下掉,“我对不起贾老师,我不该做那些事,都是我的错!”
正在厂房内搜索可疑痕迹的海梓闻声抬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十六七岁就作恶,把老师绑来时怎么没觉得自己有错?现在挤几滴眼泪,就能将自己撇开吗?”
裴情难得与海梓站在同一立场,“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哭一场,就觉得自己该被原谅,就把内心的歉疚哭出来了,跟哭丧的假孝子有什么区别。”
章伴还在门口嚎啕,花崇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拽了起来,“你们将贾老师扔在哪里?”
章伴低垂着头,不敢看前方,右手指向一个黢黑的角落。
角落里灰尘颇多,有非常明显的擦拭痕迹,还有重叠的足迹。
“没错,确实是这里。”海梓正在取样,“有一枚足迹和小路里的足迹一致。但是……”
花崇上前,观察着地上凌乱的痕迹,不由得皱起眉。
有一组圆弧形的清扫痕迹从这个角落一路延伸至门外,它覆盖了部分章伴等人的足迹,留下小半。
“两种可能,贾老师趁着盛强睡着,自行离开,并在第二天回到这里,清除掉自己的足迹。”花崇说:“或者有人尾随而至,将贾老师带走,并在学生们离开后返回,清除足迹。”
“只能是后一种可能吧?”海梓说:“且不说当时贾老师被绑着,行动不便,最关键的是,他自行离开后,为什么失踪了?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裴情在角落里绕了两圈,“如果是有人将贾老师带走,那就和前面三起教师失踪案连起来了。凶手,不,暂时还不能称他为凶手,嫌疑人早就盯上了贾老师,跟踪过他,了解他的生活轨迹,对‘学习城’这一片的监控盲区了如指掌,等待着贾老师落单的机会,对贾老师下手——从贾老师的习惯分析,这个落单的机会最可能出现在周五晚上。恰好这些卑劣的学生将贾老师绑到这里来,于是他将计就计。”
花崇沉默着踱步。
海梓和裴情方才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目前看来,川明市这一系列失踪案极有可能是针对教师群体的连环凶杀案。此前失踪的三名老师大概率已经遇害,而贾冰亦凶多吉少。凶手因为某个原因,极端仇视教师,在杀害他们之后,将他们的尸体藏了起来。
四名失踪者来自不同的学校,学科不同,年龄、性别都不一样,可见他的选择具有随机性,而连环凶杀案的随机性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被害人容易被下手。
贾冰单身,时不时落单,且生活在“学习城”这种配套设施不完备的城乡结合部,对于一名连环杀人魔来说,是绝佳人选。
只是贾冰正好被学生绑走这一点……
“是不是太巧合了?”海梓说:“贾老师被学生盯上不奇怪,被嫌疑人盯上……唉,这也许只能归结于他运气实在是不好。但双方都打算在同一天下手,嫌疑人正好捡了漏,这真的过分巧合了啊。”
“你案例研究得太少了。”裴情习惯性地“藐视”海梓,“在国内外的多起命案里,都有凶手捡漏的情况,并且正是因为有人无意间给凶手当了帮手,才让关键证据缺失,凶手得以逍遥法外。一些逻辑缜密的凶手甚至会有意识地寻找、培养‘帮手’,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海梓马上反应过来,“那这个案子,这些学生会不会是被嫌疑人故意培养的?”
裴情冷冷看了章伴一眼,“不要给他们找借口,我认为他们就是单纯的恶。”
线索断在废弃工厂,趁着盛强睡着,带走贾冰的人——假定这个人存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凭空蒸发一般。花崇本想从最近的失踪案入手,却直接撞进了死胡同。
柳至秦没跟着去废弃工厂,而是和许小周一起,将欢富镇、“学习城”为数不多的监控调了出来。
“假设作案者是同一个人,在经过前面三起案件之后,他的手段会更加娴熟。”柳至秦揉了揉眼眶,端起一杯还有些烫嘴的茶,轻轻吹一下,“他是怎么盯上贾冰?盯上之后跟踪了多久?他一定多次出现在贾冰出现的地方,只是川明市现在的监控条件,让他能够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