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身体好些,韩愈我是一定要见的,我现在反倒有些不安......”韩淑慧欲言又止。
陆昌平心有所触:“担心子初?”
很久之后,韩淑慧点头:“子初这几年戾气越来越重,做事绝情,从不拖泥带水,这本不算什么,他掌管陆氏,如果一味心慈手软,陆氏也不可能发展成现如今这番规模。可我怕的也是这点,他现在和当年的韩愈何其相似,这两人都不是善茬,因为顾笙,这次是真的扛上了。”
陆昌平抿唇,一时没怎么说话,不期然想起07年以前的顾笙,再想到如今......中间隔了太多事,心境又怎会还停留在最初?
薛姨这时走了过来,给陆昌平和韩淑慧每人沏了一壶茶,离开后,韩淑慧才压低声音道:“顾笙毕竟是韩愈妻子,却和你儿子住在一起,一旦传扬出去,媒体只怕要炸开锅了,你自己说说看,这是多大的新闻啊!这事比常静丑闻还轰动。”
“常静的事瞒着韩愈,原本是不想让他接连受刺激,却没想到这个孩子为了毁掉顾清欢,竟然......”陆昌平说着多少有些痛心疾首,见韩淑慧脸色不太好,有心转移话题:“我明天约子初出来谈谈,他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转不开弯呢?”
韩淑慧没有出言打击陆昌平,怕是谈不出个所以然来。陆子初和顾笙在一起,未来会发生什么,他都有过心理预期,很多事情他不是糊涂,他是走火入魔,跟韩愈一样,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最大的症结在顾笙,她如果不纠缠子初,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
......
开往T市的火车上,顾流沙坐在软卧下铺,呼吸很轻,晃悠着一双深蓝色帆布鞋,翻找着包里的糖果。
五颜六色的糖果,是爸爸之前买给她的,她舍不得吃,等她见到姑姑之后,一定要把糖果一颗颗剥给姑姑。
2012年西雅图,nainai终于放姑姑下楼,那日有男同学送给她两只棒棒糖,她不喜欢那个白人小男孩,掉了两颗大门牙,她觉有失美观,但她喜欢他手中的棒棒糖,颜色像彩虹。所以她接收棒棒糖的时候并不觉得羞愧,骑驴找马,等以后他门牙重新扎出来了,她再决定喜不喜欢他。
她吃了一只,剩下一只递给nainai:“nainai,你剥给姑姑吃,可好吃了。”
那一日秋末黄昏,沈雅剥棒棒糖的时候,一直默默无语的顾笙,忽然抓住沈雅的手,盯着那只残缺的小拇指,仓惶的反复查看着:“妈,你的手指呢?你的手指哪去了?”
沈雅手中的棒棒糖掉落在地,扑簌簌的泪水里,顾笙声音迷茫“怎么就没了呢?”
......
顾流沙手肘撑着桌面,托住脸颊,旁边顾城闭眸似是睡着了,她把脸轻轻贴在父亲的手臂上,轻声道:“你说姑姑,她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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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很想摸一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此刻是否清醒。
在此之前,陆子初从未对她说过重话,她也很少在他面前提及顾笙。她巴不得他尽快忘记那个人,又怎会有意无意说出“顾笙”的名字,加深他的回忆呢?
隐忍克制那么久,终究还是功败垂成。
陆家客厅,他的那句:“她不配我,你配我?”道出了他的气定神闲和她的无地自容。
她有些懵,为他的言辞,为他的态度,不期然想起父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陆子初了,跟他说话要多长个心眼。”
她自诩职场冷静,但总有属于自己的软肋,每次看到陆子初,心里泛起的总会是淡淡的欢喜,欢喜过后,面对他的漠然,愉悦总会被忐忑和复杂的情绪肆意侵占锱。
中午之前,陆子初离开陆家没多久,她和母亲也起身告辞,她坐在车里,足足好几分钟,一动也不动。
楚母轻声叹了一口气:“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茫无目的的等下去。”
女儿对陆子初是什么心思,当妈的最清楚,劝解过,谁让女儿死心眼,那么多男人,只认准陆子初呢?
楚楚握着自己的手,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过痛苦,强扯嘴角:“他以前待我挺好的,就是因为顾笙,一切都变了。”
这日,楚培华见妻子和女儿回来,看了两人脸色,嘴上不问,却心知肚明。
几年间,不管是楚家,还是楚楚办公室里,经常能收到名贵花卉,Jing致的卡片,送花的全都是楚楚的追求者,他也曾看到有人约楚楚吃饭、看电影,更有无名追求者夜间开车悄悄跟在楚楚身后护送她回家。
年轻人浪漫点子很多,只要喜欢,就能保持无穷的Jing力,燃烧着自己的热情。那些追求者也有条件适当的,虽然不及陆子初,但退而求其次,也不失为圆满姻缘,但楚楚不喜。
她倒是喜欢陆子初,但喜欢又有什么用?不管是07年以前,还是07年以后,楚楚和陆子初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