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却轰然如山崩,“恪……”
冉烟浓抱住了他, 险些一起摔在地上,容恪腰上的伤虽然不深,但一直在渗血, 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他失血太多了,冉烟浓咬着嘴唇, 看着江秋白他们迎上来,仰着脖子问了好几遍:“带伤药了没有?有没有大夫?”
“世子!”
他们一齐四手八脚地冲上来,将容恪扶上软轿,江秋白执剑,沉声道:“世子只是命我们事先准备好代步的软轿,其余的没有交代,当时事出仓促,世子来不及嘱咐许多,所以我们也没有带伤药。”
“那赶紧回陈留找大夫!”冉烟浓急得脸色发白,诸人也不敢耽搁,带着世子和世子妃一路潜回陈留。
回侯府后,药堂里已准备了好几位大夫,天色已暮,他们等得着急,见到受伤晕厥的世子,都纷纷围堵了上来。
明蓁也在药堂外候着,冉烟浓回来的时候,一身血污,还穿着夷族人服饰,脸上挂着泥灰和泪痕,蓬松的乱发斜搭着脑袋,弱弱的像可怜的猫儿,眼眶也是红的,还在抹泪,明蓁心疼得要命,冲了上去,“我的姑娘啊!”
这些年在大魏,在上京,冉烟浓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明蓁看着心里着急,可这事怪不得世子,何况世子也受了重伤,明蓁无法怨侯府里任何一个积极营救的人,只能抱着冉烟浓哭。
明蓁的手臂在冉烟浓被劫时受了伤,这会儿还缠着绷带,冉烟浓也心疼,“姑姑你的手……”
明蓁泪中带笑地将那条受伤的胳膊抬起来,“大夫看过了,脱臼了,没有大碍,就是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他让我将绷带多绑几日。”
冉烟浓点了点头,屋内头几乎没了动静,冉烟浓悄声道:“我想,去看看他。”
明蓁不好阻拦,冉烟浓走进了屋,里头焚着清心安神的香,容恪已经被换了一套衣衫,安静地睡在了弥漫着药香的床榻上,大夫们背起药箱,将开的方子递给她,“世子只是失血过多,休养几日便好了,世子妃照着老夫的方子,日煎三副,休养半个月便可。”
药方上的药都不难找,冉烟浓看了几眼,便点点头应了。
直至三个大夫都陆续出了门,最后一个留下来,对冉烟浓多嘱咐了一声:“世子伤在腰间,外伤未愈时,切忌敦lun。”
“……”冉烟浓刷地就红了脸。
大夫只是提个醒儿,这样的话他们跟无数人说过,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冉烟浓就是会耳朵红,仓促着让锦云将他们送走了,她将药方压在书桌的纸镇下,坐上了容恪的床。
容恪在沉睡。
睡颜很安静,白皙的皮肤宛如温和的白玉,眉眼深邃,鼻峰俊挺,薄唇微微敛着,他有一半的月满人血统,长相结合了月满人和魏人之长,没有一处不完美,单单是看着都很令人心动了。
这天底下见过他的,喜欢他的女人只怕不会少,就像高傲的青木公主,也对他青睐有加。
冉烟浓从袖中翻出了那条被揉得皱皱巴巴的手帕,素红的桃花,依旧灼艳,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保存得小心,只怕难以还如此鲜艳,她一想到这是定情信物,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手绢一丝不苟地叠好,从被窝伸进去,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他的怀里。
“那话,你醒了,我就不好意思说了。”冉烟浓偷偷地趴下来,咬了咬他的耳朵,“我很喜欢你,容恪。我现在说了,就不算出尔反尔了,反正我说了……”
又守了一会儿,冉烟浓撑着脑袋瞬也不瞬地看着容恪,直至明蓁传来话,烧好热水了,请她去沐浴。
说到沐浴,冉烟浓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蹙了娥眉,太脏了,好几天没洗澡了,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自己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怕熏了容恪,赶紧逃之夭夭。
在明蓁姑姑准备的热汤里舒服地泡了许久,搓上香皂,换上点了檀香熏过的桃红衣裳,才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出门,小院外春红已谢,晚开的桃花也已谢尽,冉烟浓觉得有几分可惜。
倘若她早一点知道,那花是给她栽种的,她一定好好珍惜。
看了蓊郁的桃林许久,冉烟浓扭过头,冲明蓁欢快地笑了起来,“姑姑,你知不知道,原来我……我们以前见过容恪。”
明蓁纳闷,“怎么见过?”
冉烟浓笑道:“姑姑你忘啦,那年从宫里回来,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哥哥,我把伞和手绢都给他了,就是那个小哥哥啊,姑姑你老说他是坏人,公主娘还要教训我,说我在外头胡乱结交些三教九流的人。”
明蓁一奇,对那个少年她没有印象,但因为误送手帕这事,冉烟浓被公主难得教训了,她确实是记得的,也是从那以后,冉烟浓再没有随意给男人送东西了,连贤王都不曾给过了。
“竟有这等事?”
冉烟浓也觉得很有缘分,“对啊,那天……其实要是再早一点儿,我就能在宫里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谁了,但是没有,姑姑你知道吗,我给他的手帕,他一直留到现在。”
怪不得二姑娘今日满面红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