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ue里逃出来,要一起回去!”
容恪笑道:“我当然会回去,但是有早晚的问题,浓浓,听话。”
“这一次不听了。”冉烟浓抽开手起身,“我去找水。”
她眼眶都是红的,脑子也很乱,才走出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盛水的工具,于是扭头跑回来,容恪已经靠着土坑的背面睡了过去。
“容恪!”
她惊慌失措地要掐他的人中,但是没有用,“水……在哪有水?”
她慌乱地翻遍全身,都没有能盛水的器具,急得像爬上热锅的蚂蚁时,容恪忽然歪过了头要倒下来,冉烟浓抢过去将他扶起来,一条素净的手绢从容恪的怀里掉了出来。
“手绢!”对了,冉烟浓将它抽了出来,虽然容恪一直很宝贝这条手绢,也不肯让她见到,但是权宜之计,只能如此了。
她沿着松风从另一侧爬出了土坑,此处正好在凹处,山谷正好有一条溪涧被冲刷了出来,四面无人,冉烟浓便小心翼翼地踩着水底的石头过去,弯腰用手帕蘸水。
不敢耽搁太久,怕那群夷族人找回来,她伸出手掌舀了写水喝,取了水后,便又跳上了案,仔细地护着帕子里的水回到了远处,容恪好像睡着了,蹙着漆黑的眉,俊颜如画,映着松风竹影,分外清俊美貌。
冉烟浓心道:“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伤口的血止不住,他暂时好不起来……这样很难一起翻山过去。”
她小心地掰开容恪的唇,将帕子拧出了水灌下去,风一吹,那手帕一脚绣着的素红桃花,惹眼得让冉烟浓无法忽略。
她愣住了,将手帕展开,翻过来,雪白的帕子一尘不染,上头绣着几枝疏淡桃花,灼灼夭艳。
母亲的针线她不至于不认得,何况这条帕子有个典故。因为她喜欢桃花,长宁给她绣着的这条帕子她很喜欢,她近乎日日带在身上,进宫的时候也不离身,后来……后来在一个雨夜里一不小心送出去了,冉烟浓丢了手帕,回来以后懊恼许久,觉得不该将手绢送人,还被长宁责备了。
但是她记得,她是送给了一个蓝瞳小哥哥。
“我父亲爱兰花,母亲爱海棠,我喜欢桃花。不过恪哥哥,你喜欢的应该也是兰花?”
“桃花。夫人猜错了。”
“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
什么对他好,她压根就没对他好过,送出那条漂亮的手帕只是个意外,那个雨夜里的冉烟浓,对他只有怜悯,什么好都没有,他为什么记着!
冉烟浓又生气又感动,她想的没有错,是容恪。
时间、地点、年纪全都对得上,是她傻了没反应过来,容恪就是那个人。
容恪在回陈留路上经历了什么,或者后来又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从一个执拗的、倔强的、生人勿近的少年,变成统帅一方、威震宇内的陈留世子,要经历些什么,才能做出这样的转变?
冉烟浓眼眶红红的,想哭却哭不出声来,紧紧地攥着那条shi透了的手帕不肯撒手,喉咙里溢出些破碎的呜咽声,很难过,很后悔,也很想哭,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带着他回家?
容恪的嘴唇细细地颤动了几下,他迷蒙地睁眼,冉烟浓正扑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蓦地嘴角一牵,笑了起来,“以为我死了么?”
冉烟浓挣动了一下,从他怀里爬了起来,郑重其事地问:“告诉我,这条手帕哪里来的,是不是我送给你的?”
听到“手帕”,容恪的脸色有了细微的断裂,那条绣着夭夭桃花的素净绢子被捧出时,一切已昭然若揭。
连否认都无从否认。
容恪抬手覆住了额头,有点无力,“嗯。”
还算是老实,冉烟浓嘟起了唇,再也不哭了,“那,蘼芜苑的桃花,是给我种的?”
“嗯。”
心情都雨过天晴了,“那,那,你每天看着它,是为了睹物思人?”
她眨着明媚的杏眼,被泪水洗练过后,犹如澄塘映霞,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妇人妩媚。
容恪扬起了嘴唇,笑意渐浓,“嗯。”
冉烟浓欢喜了,原来没有什么“心上人”,一直都是她啊。
“那……算了我不问啦,你还能走吗,我带你回家。”冉烟浓将帕子卷起来,大胆地据为己有,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见容恪盯着不放,便哼了一声,“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物归原主不为过吧?”
容恪哪里能置喙什么,只是,“它跟了我很久。”
冉烟浓脸一红,“那、那也是我的东西。”
容恪点头不言,冉烟浓有点儿不舍她这块桃花手帕,因为是母亲给她绣的,可是直白地说她当年并不想给出去,会不会太伤容恪的心了?
“嗯……你要是能平平安安地回家,我就把它还给你。”
孩子气的话让容恪忍俊不禁,“一言为定。”
冉烟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