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掌外沿劈在东阳后颈处,东阳挨了一记,差点单膝跪下,紧接着踉跄了一步,终于站稳。
帝姬悠然道,“东阳,近来身手退步了?”
东阳憋了一会,才吐出一个词,“掣雷者。”
除了阿爹,东阳将军是第一个说出这个词的人。小椫微微一笑,身体稍稍倾了倾。
叶荨扶稳浣衣女,目光却落在小椫身上,他嘴角上勾,目光冰冷,一个回挑,对着帝姬笑道,“陛下,我听说帝陵里闹了一起乌龙,几日前死去的女萝不是真正的女萝?”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浣衣女的痛处,原本挨了打,提心吊胆的她尚未回过味来,却听得叶荨这句话,不由地哀嚎了一声,缓缓弯下腰,开始痛哭流涕。
帝姬沉默不语。长老苏旭振了振衣袖,懊恼不已,指着浣衣女道,“当初就是她把女萝交给我的,有青丘白氏的月璧为凭证,怎么会出现差错?”
叶凌提着嗓子问道,“苏长老,你当时接过女萝时,它额间有没有红色刺青?”
长老苏旭想了许久,捋了捋胡须,怀疑道,“有吗?没有吧?时隔久远,我也记不太清了。”
浣衣女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连连道,“有的,有的,我亲手刺下的花纹,一眼就能辨认的。”
“哦?”长老苏旭有些糊涂了,半响才转过身对帝姬说道,“陛下,我真的是记不清了,女萝是我抱回来的,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几年一直没人质疑她的身份,如今死了,马上就有人来说她是假的,恐怕另有居心。”
叶荨笑了笑道,“苏长老,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这女子是你见过的,女萝也是你亲手抱来的,母子两都是经你认可的,如今女萝母亲质疑女萝的身份,你反而揣测起她的动机来了?这意思,听起来,怎么像你当初不过是随随便便抱了条幼崽回来充当继承者,丝毫把青丘帝王血脉放在心上啊?”
“胡—说!”苏旭吹了吹胡子,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浣衣女,指尖颤了颤,“喏,你把青丘白氏的月璧拿出来给他们看,就像你当年拿给我看一样。”
浣衣女低下头在衣袖里四处摸索,小椫探着脑袋张望,终于见她从灰旧的麻衣里摸出了一块流光美玉——青丘白氏的传家月璧。
月璧呈满月状,通体淌着幽光,雕琢着繁复的花纹,被捧在一双干巴巴的手上,映地那双手也格外地光彩动人。
“那是阿娘家的月璧,本应该属于阿娘的东西。”小椫出神地想,“若阿娘当初没有离开青丘,就不会有这些乱糟糟的事了。”
帝姬盯着那块月璧,忽然轻轻一笑,接着,叶凌摸摸后脑勺,也笑了笑。
苏旭不知所以然,指着浣衣女手中的月璧,对众人道,“看吧,月璧在这里,足以说明一切,当年公子白筱将家族宝物都送出去了,还不能说明他情真意切?当初我查白筱的私生子,逐一问了孩儿巷好几户人家,他们都曾见过白筱出入这女子家中,女萝是她亲手交给我的,不会有错,即便有错,那也是在女萝进入辰宫之后发生的事情。”说着,他瞪着叶荨道,“月璧这种东西,不会有假,荨,你有何话说?”
叶荨耸耸肩,微笑道,“我无话可说。”
叶凌忙举起一只手道,“长老,我有话说。”
苏旭看着他,叶凌放下手,问浣衣女,“你确定这是青丘白氏的月璧?”
浣衣女将月璧重新端详了一遍,坚定无比地点了点头。
叶凌又道,“这当真是公子白筱交给你的定情信物?”
浣衣女再次点了点头。叶凌叹道,“真是胡来,你手上拿的,明明是我叶氏的月璧,青丘帝脉白氏的月璧上九尾图腾为左旋,你手里这块,明明是右旋。”
浣衣女咻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月璧,半响没吭声。
叶凌厉声道,“说,你这块叶氏月璧,究竟是怎么来的?”
浣衣女往后缩了半步,颤颤巍巍道,“这……这……”
叶荨笑着插了句,“难道是公子白筱拿了青丘叶氏的月璧亲手送给你的?”
“不,不可能的……”浣衣女道,“我……我……”
叶荨道,“你是不是也搞不清楚了?毕竟,极有可能是出门前拿错了?”
浣衣女忽然跪在地上,面色铁青,双手捏着那块月璧,不住地颤抖。
苏旭略带犹疑地走上去,拿起那块月璧,仔细辨认上面的图腾,最终叹了叹气,把月璧递给了叶荨。
叶荨接过月璧,在空中抛了抛,犹如扔起一颗普通石头,眼神惫懒,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这绝色美玉一不小心就会摔在地上。
浣衣女想了很久,才道,“我……月璧,我许久没拿出来看过,有些记不清了……”
苏旭皱眉道,“你不是说你时时带在身边,以此缅怀故人吗?”
浣衣女:“……”
此时小椫已经明白,叶荨刚才扶浣衣女的刹那,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浣衣女身上带的月璧和他自己那块叶氏月